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河湾记忆 □ 白英江

定西日报 2016-04-17 07:19 大字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远方的亲人呐,听我唱支黄河谣;日头总是不歇地走,走过了家走过了兰州,月亮照在铁桥上,我就对着黄河唱”--《黄河谣》

河湾村,不用过多介绍,它的名字已经暴露了它的位置。河湾村位于兰州市安宁区刘家堡,紧靠黄河北岸,一片农田将黄河与村落自然隔开,村子和农田有将近二十米的落差。整体看来,河湾的地形像是二层小楼,一楼是人们获得食物的地方,二楼则是居住生活的场所,如果一楼是农业,二楼就是工业,人们在二楼呼吸着现代工业的废气,在一楼的农田里交换着新鲜的空气。

1990年春天,我们举家来到河湾,直到1994暑假离开,在这四年时间里,我的童年就在河湾度过。童年是人生最美好的一个时间段,而河湾,就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所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故乡”这个词在我概念里,就等于河湾。河湾,就是我童年的故乡。

初来河湾

关于老家的记忆,似乎是从离开时开始的,也是从那里结束的。那辆解放牌卡车缓缓走出祖辈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山区,直到装满了家具、锅碗瓢盆的车子停止了碰撞的声音,我问母亲是否到了兰州,她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我似乎感觉到她也不是很了解兰州,所以没有再问,父亲也没有说话。

很长时间,对于兰州的概念一直就这么停顿着。

后来才知道河湾只是在兰州的郊区,哪怕现在兰州这座城市一再扩张,那里依然幸运地处于郊区。我对于郊区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喜欢,它与城市保持的若即若离的距离是我面对很多事情时想要达到的距离。

在河湾生活的四年时间,并没有很多进城的机会。人们对于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总是会加上不切实际地想象,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觉得兰州很大,离自己也很远。如果要出河湾、进兰州,需要乘坐破旧的46路公交车,坐在它上面,你感觉它随时都会散架。当我上大学之后,再次回到河湾,一路上感觉不变的只有那永远破旧的46路公交车,像是一个退休老工人,被强行拉回厂里加班加点干活,吸入粉尘,直到停止呼吸。

齿轮厂

说起河湾村,就绕不开齿轮厂,无论是从地理位置上,还是记忆都无法绕开。进入河湾村之前,首先看到的不是河湾村,而是齿轮厂。齿轮厂被高高的围墙围起来,在村子里面,又好像不在河湾村。

河湾的清晨是在齿轮厂里那些大机器的轰鸣声中开始的,河湾的傍晚,也是从那轰鸣声中结束的。也许是因为齿轮厂存在的缘故,村民们的作息时间就像是齿轮厂生产的齿轮一样精确。齿轮厂与村子紧密联系,至今,我还是没有搞清楚,是河湾村有个齿轮厂,还是河湾村就住在齿轮厂里面。走进河湾村,空气中人类生活的各种味道和齿轮厂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一种特有的喘息声,像是来自工厂高耸入云的烟囱的喘息。

小时候的自己,一直希望看看齿轮厂里面的样子,想知道齿轮厂到底做什么的,为什么那里面出来的人看起来都那么“洋气”(母亲语)。可是齿轮厂总是被高深的围墙圈起,它是齿轮厂的盔甲、面具。后来,我也没有弄清这个问题,或者说自己从来都不想弄懂这个问题,而是着迷于那种凭空迷惑、凭空想象、凭空纠结的过程。

当我写到齿轮厂的时候,过去那个问题竟然又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于是,我想通过网络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谁知从网上找到的唯一关于齿轮厂的资料却是这样:兰州汽车齿轮厂,始建于1940年,前身是兰州汽车配件厂,占地面积210亩,其中建筑面积51910平方米。原隶属于甘肃省机械集团总公司,其主要产品为“解放”、“东风”等系列中卡、汽车齿轮。该企业在册职工1424人,离退休791人。在册职工中下岗进中心人员1412人。截至2004年底,企业资产总额11226万元,负债总额17375万元,资产负债率为154.77%,实际资产负债率为395%。2004年亏损940万元。兰州汽车齿轮厂已列入2005年政策性破产建议计划,2005年7月底已完成依法破产立案工作,2006年6月底,已实现产权置换和职工国有身份置换,妥善安置职工,退出国有序列。

看到这些文字的一瞬间,我莫名地感觉自己就是一位在齿轮厂上班多年的工人,看到这个厂子倒闭、破产,自己无处可去,老无所依一般。

四季河湾

河湾的傍晚,吃过晚饭的孩子们,像是雨后的青蛙一样,从每个巷道里涌出来,不约而同地向田间地头、向河边湖里奔去。每天都在重复着那些游戏,每天都乐此不疲。

在我的记忆里,从春天到秋天,河湾都是快乐、有趣的。在一大片田地中间,有一个不深不浅的水塘。进入冬季,孩子们就准备检修或是制作去湖里滑冰的冰车了。

说到做冰车,年轻时曾学过木匠手艺的父亲是我的骄傲。父亲16岁那年去了现在的永登县秦川镇(如今的兰州新区,秦王川所在地)他舅舅那里学过木匠,是那种很传统的拜师学艺。学成之后,还去过乌鲁木齐做过木匠,那时候不叫打工,叫搞副业。父亲做木工手艺精湛、为人热情,又是帅哥一枚,曾是村里众多姑娘的心仪对象(母亲语)。后来,父亲给外婆家做家具,深得外婆欣赏,于是将女儿许配给“十个太阳也晒不黑”(外婆语)的有为青年——父亲。

总之,在我的眼里,父亲拥有一双神奇的手,他就是语文课本里面的“鲁班”。这一点我从小伙伴们看我的“冰车”时那种羡慕的眼光中得到过印证。那是一种用三种材料做成的冰车,三角铁,光滑、坚实的木板,还有两根10号圆形粗钢筋。这些起初看不出任何形状的东西,经父亲的双手加工、打磨,变成了一辆让我爱不释手的冰车。在制作的时候,站在旁边给父亲打打下手,自己感觉特别开心,虽然也就是递个锤子,取个铁丝而已。尤其是在母亲的注视下,我们父子俩似乎是在搞一项重大科研项目一般。至少在那个玩具还是自己制作的年代,那辆冰车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现在孩子们的玩具,虽然越来越高科技,但是却没有了自己参与制作的乐趣可言。

在几位大哥哥的带领下,我很快就取得了冰车“驾照”。只是自己天生的平衡感不好,起初总是滑倒。多年后,上了大学的我在旱冰场跟着弟弟学习旱冰,摔倒的时候,就想起了在冰湖上跌倒的记忆,想起了河湾。看着弟弟在旱冰场上自由地滑翔,我想,如果当时弟弟坐在父亲做的冰车上,一定滑的比我好。

现在想起来那片洁白的冰湖,甚至都能感觉到夕阳照在冰面上,反射出来的刺眼的光。不知道那片冰湖还在不在,也许在,不过现在的冬天可能也不会结冰了,也不会有父母同意孩子去那里玩耍了。或者,那一片冰湖早就消失了。

当冰湖上没有了小孩子玩耍的身影时,绿色的河湾正在田地里、在树梢上蔓延开来。

春天的河湾,在河边升起薄雾的笼罩下,弥漫着醉人的味道。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没有接触过酒的味道,后来在一次喝的微醉时,我似乎闻到了那百花盛开的味道。哪怕只是桃花一种,因为品种不同,就有各种颜色,更何况还有其他植物的花朵,各有各的美丽,像是一场争奇斗艳的舞会,最熟悉的恐怕就是白色的梨花了,因为在我们当时住的院子里,就有一棵高大的梨树。

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听到李延亮版的《梨花又开放》“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又让我想起了河湾院子里的那棵梨树,开满白色花朵的梨树。

到了收获的季节,河湾的粉蜜桃白里透红,像是一个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一样,急切地希望有个如意郎君将她娶走。

回不去的记忆

离开河湾之后,我前后回去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大一寒假返校后的一个午后,也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指引着,我独自一人顺着街坊路就到了刘家堡47路公交车站。那一天像是在梦境当中,强烈的不真实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以至于后来当我回忆那天的情景时,总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第二次是在大二,当时对一位同班女同学心仪已久,但一直没有表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突然想带她回一次河湾,在那里向她表白。现在想起来,年轻的自己对于一份感情的确定很固执地需要一份仪式感很强的见证,而在我心里,河湾就是那个见证人。

第三次是今年清明,计划要回老家祭祖的时候,我想帮母亲完成一个多年的梦想,就是再回河湾看看。一路上,我和父母回忆着在河湾的时光,说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母亲在偷偷抹着眼泪。因为近几年刘沙公路两侧拆迁变化太大,以至于我们差点迷路。就在我们争执该走哪条路的时候,远远地又看到了齿轮厂,齿轮厂的围墙没有小时候那么高了,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残垣断壁,听说会被开发成一个新的小区。但我看到它分明就是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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