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历史 珍爱和平——追忆抗战期间甘肃各地遭受的破坏及陇原儿女的抗争历程本报记者 黄武
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70年前,中国人民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抗战,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70年前,在国家和民族危难之际,面对凶恶的日本侵略者,陇原儿女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前赴后继,英勇斗争,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部为和平、为自由而战的斗争史……
抗战期间甘肃全省防空司令部在皋兰山修筑的瞭望台
抗战期间,日军轰炸机在兰州上空投弹轰炸
日军轰炸后的兰州街头尸横遍野
抗战时期日本轰炸机群飞抵兰州上空
2008年3月21日,在兰州市中山桥下发现的战时遗留的航空炸弹
甘肃地区东西横跨一千多里,不仅幅员辽阔、资源丰富,而且还有拱卫关中、翼护青宁、襟带新疆的作用。
抗日战争时期,甘肃是全国抗战的大后方,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陇东是八路军的整训地和出发点,兰州是西北国际援华交通线的枢纽,这条线曾经一度成为国际援华物资输入的唯一陆路交通。当时,随着战势的发展,甘肃的战略地位日益提高,中国空军在兰州建立了空军基地,国民政府在兰州成立了第八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组织领导甘、宁、青、新四省抗日,成功阻击从河套地区进犯的日军。
抗战爆发后,甘肃各族人民迅速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掀起抗日救亡运动高潮,组织人力物力为抗战提供战略物资,并多次组织抗日武装奔赴抗日前线。甘肃人民为抗战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卓越的贡献。
西安事变时,甘肃爆发兰州事变予以响应,共同促成了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
烽火狼烟,陇山陇水低声咽
抗战时期,基于甘肃的重要战略地位和作用,省会兰州及其周边的武威、靖远、平凉、陇西、天水等城市就成为日军进行空袭破坏的重要目标,连续数年遭到日军飞机的疯狂轰炸,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甘肃人民蒙受了空前的灾难。
1937年11月5日下午3时左右,日军飞机第一次对兰州进行了轰炸,大约出动了7架飞机。当时,好多人都没有见过飞机,都从家中跑出来看热闹。在这场空袭中,日军在机场(今拱星墩)投下了几颗炸弹,炸死了两个人和一头驴。
1938年,为了防范日军飞机,兰州成立了防空司令部,采取了许多防空措施。大约1941年左右,日军飞机除轰炸兰州市以外,还将黄河铁桥定为轰炸的主要目标。抗战前黄河铁桥的颜色是土红色,后来,为防止日军飞机的轰炸被涂成了灰色。
甘肃省档案馆保留着真实记载和反映当年日本飞机轰炸兰州及甘肃各地的原始档案,主要集中在民国时期甘肃省政府、省民政厅、省参议会、兰州空袭紧急救济联合办事处等全宗,其他全宗也略有涉及。
据民国甘肃省政府统计室所造《甘政三年统计提要》之《甘肃省各县市遭受敌机空袭统计表》记载:自1937年“七七事变”至1941年9月,日本飞机空袭甘肃共71次,出动飞机1081架,投弹4090枚,共造成1426人死亡、受伤,其中,死亡821人(男578人,女243人),损毁房屋24124间。
从年度上看,日本飞机空袭兰州及甘肃各地具体情况是:
·1937年度,空袭2次,出动飞机20架,投弹26枚,造成12人死伤。
·1938年度,空袭1次,出动飞机2架,投弹9枚,造成2人死伤。
·1939年度,空袭43次,出动飞机746架,投弹3069枚,造成675人死伤。
·1941年度,空袭25次,出动飞机313架,投弹988枚,造成737人死伤。
从地区来看,日本飞机空袭兰州及甘肃各地具体情况是:
·兰州,遭受空袭共36次,日军出动飞机670架,投弹2738枚,共造成406人死伤。
·靖远,遭受空袭共11次,日军出动飞机63架,投弹255枚,共造成34人死伤。
·平凉,遭受空袭共8次,日军出动飞机87架,投弹516枚,共造成259人死伤。
·固原,遭受空袭共2次,日军出动飞机80架,投弹51枚,共造成5人死亡(固原当时属甘肃)。
·永昌,遭受空袭共1次,日军出动飞机12架,投弹40枚,共造成33人死伤。
·泾川,遭受空袭共1次,日军出动飞机26架,投弹4枚,共造成8人死伤。
·武威,遭受空袭共6次,日军出动飞机83架,投弹355枚,共造成456人死伤。
·天水,遭受空袭共3次,日军出动飞机36架,投弹75枚,共造成150人死伤。
·陇西,遭受空袭共1次,日军出动飞机11架,投弹47枚,共造成73人死伤。
·临洮,遭受空袭共1次,日军出动飞机4架,投弹9枚,共造成2人死伤。
·武都,遭受空袭共1次,日军出动飞机9架。
日军飞机在对甘肃境内实施的轰炸中,兰州是重点区域。从1939年编制的《甘肃省会防空司令部防护总团空袭损失情况表》中可以看到,仅1939年2月20日这一天,兰州城就遭受了3次连续性轰炸。当天中午12时,日本多架飞机由东向兰州上空飞来,到1时30分时,第一批日本飞机共9架,轰炸了飞机场、红山根、焦家湾附近。5分钟后,第二批日本飞机卷土重来,这一次共有12架敌机,轰炸的地方还是飞机场、红山根和焦家湾附近。15分钟之后,第三批日本飞机在女子职业学校(当时位于万寿宫即今通渭路)等地又进行了轰炸。像这样一天轰炸几次的情况很常见的。在如此密集的大轰炸中,甘肃学院、兰州师范、兰州市立侯府街中心学校等多所学校受到损毁,兰州师范一度被迫迁至榆中。
日军飞机轰炸甘肃各地尤其是兰州,其所造成的人员伤亡是触目惊心的。从轰炸所造成的人员伤亡来看,涉及社会各个阶层。轰炸后造成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事例举不胜举。
史料中记载:兰州城一民妇李朱氏全家原有8口人,居住在兰州市官园街,为躲避日本飞机轰炸,他们全家躲藏在官园小庙内。孰料,1939年11月30日早晨7时左右,日本飞机向该小庙投掷了两枚炸弹,当时就将李朱氏的丈夫炸死,她本人及儿子、儿媳、女儿和几个孙儿全部身受重伤,景象十分凄惨。
1941年6月22日,日军对兰州进行空袭。是日,晋陕绥边区总司令邓宝珊将军的夫人崔锦琴携次女、次子和三子前往兰州黄河北的枣树沟躲避。枣树沟位于黄河北盐场堡,附近农民挖取沙石后形成很多洞窟。抗战时期就成了盐场堡一带居民的防空洞。由于没有必备设施,安全隐患很大。轰炸中日军在枣树沟东面的魏家坪投下了一枚炸弹,炸弹爆炸后震塌了邓夫人及子女所隐藏的砂洞,母子4人被掩埋在沙砾中。最终因被困时间过长,四人全部窒息而亡。
日军侵华时在甘肃所犯下的累累罪恶罄竹难书。日军轰炸甘肃不仅使人民生命财产遭受了重大损失,也使甘肃的文物古迹遭受了空前浩劫。
1939年12月下旬,日军飞机连续3天出动306架次,对兰州进行狂轰滥炸,炸毁房屋2万余间。
1939年春节时,又投弹百余枚,炸毁房屋500余间,炸死50余人,伤60人。当时,兰州的广武门、柏道路等地的民房和一大批古建筑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许多建筑物化为灰烬,始建于唐代的名刹———普照寺(今兰园)也在战火中被炸毁。
1939年12月底,日军陆海军航空兵联合实施直接以西北重镇、交通枢纽兰州为目标的所谓“百号”作战方案,也是日军所谓的“对中国内地的第二次大规模攻击”。日本陆军航空兵51架重型轰炸机从运城起飞,60余架海军中型攻击机从武汉起飞,连续三天狂轰滥炸兰州。12月26日,102架日机分五批夜袭兰州,炸毁房屋六七百间,死伤五六十人。12月27日,98架日机(一说106架)分四、五批轰炸兰州,并且使用了燃烧弹,房屋烧毁,砸死30余人,伤40余人。12月28日,112架日机分6批,采用四面穿梭、往复轰炸的战术再次轰炸兰州,投弹2000枚以上,炸毁房屋2000余间,死伤二百多人。经过三天轰炸,兰州城各地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居民一时无家可归者570户1891人,冻饿及传染病死者三四百人。这是整个抗战时期,日军对甘肃出动飞机最多、最疯狂的一次空袭。
进入1941年,日军对华作战制定了“以治安肃正为主要目的”、“不扩大占领区,仍依靠空军力量压迫中国”的基本方针。5月,日军决定进行“对中国内陆地区的第五次大规模空中攻击”,并商定在5-7月间以海军飞机为主,轰炸陕西、甘肃各地城市及交通要道,8月以陆军航空兵为主,集中轰击重庆及川、陕、甘地区。
在日军的“102”号作战方案实施期间,1941年5月21、22、24、27这几日,日机分别以27架、38架(一说39架)、46架、39架飞机轰炸了兰州、固原诸地,21日在兰州市东郊投弹百余枚。22日在南关一带投弹20多枚,炸毁民居五六十间。24日投弹60多枚,炸毁房屋60余间。接着又在6月18、22、23、27这几日分别以59架、50架、30架、9架空袭了兰州、临洮、武威、天水、定西等地城镇或机场。8月份,日机再次发起了攻击。8月5日,日军出动36架飞机轰炸了天水、陇西等地；8月22日又出动55架飞机分批袭击了兰州、天水、武威；24日出动39架飞机轰炸兰州、天水、西宁；25日以36架飞机分5批袭击了兰州、临洮、临夏；27日日军出动87架飞机轰炸了兰州、灵台等地；31日,87架日机再次出动,分8批轰炸兰州、武威、临洮、武都,在兰州市区以学校、医院为目标投弹60余枚,炸毁房屋400余间,死伤180余人。
1942年至1943年间,随着太平洋战争的激化,日本海军撤出空战转入防御,但对甘肃省仍有零星侦察和骚扰。
抗战八年,甘肃省消耗的财力物力巨大,工业、农业、财政、金融、商业等都陷入深深的危机。沉重的战争负担使农民失去扩大再生产的能力,甚至大多数农民连简单再生产的能力也不能维持。1945年,甘肃全省的粮食产量不足本省消费的60%,许多饥民只能以草籽、树皮、麸糠等充饥,结队乞讨的随处可见。由于资金短缺,工厂纷纷关闭,工人失业,物价飞涨,市场萧条,民不聊生。日军侵华战争对甘肃省经济社会发展造成了巨大破坏和灾难性的后果。
保家卫国,陇原儿女多英豪
日军对甘肃兰州及周边的城市进行疯狂轰炸,目的是为了摧毁交通、机场、桥梁等设施,破坏通往苏联的国际通道。日军对人口稠密的闹市区进行轰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目的是为了摧毁和瓦解后方人民的抗日意志,迫使后方人民屈服。然而,敌人的疯狂轰炸没能让陇原儿女屈服,反而激起了他们对敌人的刻骨仇恨,坚定了他们抗日的决心。
抗战期间,甘肃人民任劳任怨,出力出钱,以坚忍不拔、威武不屈的毅力支援抗战,先后约有36万(又一说41万)余名青壮年踊跃报名应征,参军参战,近70万人参加了地方自卫组织和防护团。
1937年8月,马步芳、马步青派遣军队参加抗战,征调青海东部、甘肃河西部队及民团组成抗日力量转战河南、安徽、河北等地。
1937年10月,邓宝珊将军奉命率领甘肃地方部队前往榆林驻防,指挥晋陕绥边区各方面部队从平绥路西段的侧翼抗击西侵日军。1938年2月和1939年夏,先后击退进犯山西保德和陕西府谷、榆林等地的日军。
1937年11月,甘肃军事运输处利用兰州水上皮筏运输队,多次转运宁夏地区的苏联援华汽油1.2万加仑,军粮15万公斤。1942年夏,兰州皮筏航运队满载重要的战略物资抵达重庆。
1939年10月,甘肃地方部队165师一万余人奉命奔赴陕西,防守黄河沿岸,保护陇海铁路。1940年,该师又开拔至山西晋南防守,保证晋豫两省交通,并隔河掩护陇海线畅通。
1941年5月,165师与日军板垣师团牛尾国成大队在庙凹、望原一带激战,伤亡2000余人。
在甘肃的空中保卫战中,自1937年11月5日至1941年10月4日,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及地面高射炮兵部队密切配合,在甘肃兰州上空共击落日军飞机47架,击伤数架。予以日军有力的回击,减少了公私财产的损失和人民群众的伤亡,为保卫甘肃、保卫兰州、保卫国际交通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中国空军的许多飞行员血洒长空,英勇牺牲。据史料记载,在上百次空战中,阵亡及死难的中苏飞行员共有63名。
据甘肃省档案馆馆藏民国档案记载,抗战期间,先后有4746名陇原儿女血洒抗日战场。他们英勇反抗外敌侵略的民族气节和为国捐躯的大无畏精神将永远为后人所铭记。
1947年1月10日,甘肃省政府给安放在兰州忠烈祠的4382名甘肃籍阵亡将士设立了牌位。5月13日,国民党第十二战区司令长官傅作义派人前往兰州,抚恤该部抗日阵亡的781名将士家属。爱国将领邓宝珊曾说,在八年抗战中,“有功劳的是全省的数十万壮丁,是牺牲在抗日战场上的十几万三陇健儿”。
据史料记载,名列抗日英雄榜的甘肃籍将士有:抗日将领杜堃(榆中县人)、马彪(临夏县人)、“独臂抗日英雄”朱龙(兰州市人)、抗日英雄宿之杰(临洮县人)、史超峰(天水人)、姚汝崇(甘谷县人)、李振西(定西县人)、马禄(永登县人、祖籍青海循化)。
在兰州忠烈祠内,宿之杰位列全国抗日英雄张自忠将军之后。江苏江浦县政府为纪念“独臂抗日英雄”朱龙,将该县高旺镇命名为“朱龙镇”。杜堃将军在忻口战役中指挥有方,作战勇敢,阎锡山致电蒋介石通令嘉奖,并晋升杜堃为70师师长。
经过70年的岁月洗涤,战火的痕迹已渐渐模糊。但是,档案中记录着的那一幕幕历史却分外清晰。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我们重温历史,重温那段烽火岁月,不是为了延续民族仇恨,不是为了煽动民族情绪,而是为了更加坚定我们热爱和平的意志,坚定我们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信心和决心。
新闻推荐
红水镇处在景泰县的西北角上,从田地间尚存留的一些沙土包判断,这里过去是腾格里沙漠地带。一进入红水镇辖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水泥道路开阔平坦,村舍安...
永登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永登县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