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界】飞翔吧，冰雪上的少年
赵国鹏
纪录片《黄河儿女迎冬奥 欢天喜地过大年》（兰州篇）春节期间在沿黄河九省区省会城市电视台同步播出。这是我第二次以导演身份参与沿黄河九省区省会城市新春特别节目的拍摄。以某种共同的地理属性（或者文化标识）为纽带，进行电视节目的联制联播，是传统媒体近年来跨区域合作的一种常见方式。合作固然可以实现传播效率的最大化，但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各台也都在暗暗“较劲”。在节目中呈现最好的城市风貌、文化特色，成了主创人员绞尽脑汁要去完成的任务。
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主导策划的同事告诉我，今年节目的主题是“黄河儿女迎冬奥，欢天喜地迎新春”。对于这个主题，我有些担心，在兰州，拍什么呢？
转机出现在策划会上。我们无意中得到两条信息：2019年，甘肃省成立了冬季运动管理中心、甘肃省越野滑雪和冬季两项队，同时新建了国家雪上项目训练基地；兰州市清华小学有一支学生滑雪队，在全国比赛中拿过季军。
我们很快和两边的拍摄对象取得了联系，对方也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虽然没有开始拍摄，但我已然能感受到他们对于冰雪运动的热爱。这不就是我们要在节目中表达的主题吗？
拍摄一如既往地坚持了我们的风格——纪实跟拍。
1月5日，摄制组来到了甘肃白银国家雪上项目训练基地。虽然有过很多次想象，但当面对金黄色群山中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雪白跑道时，当那些身材修长的运动员飞速从我们身边掠过时，那种难以言说的震撼，仍然充溢在摄制组每个人的心中。
王志荣，甘肃省冬季两项队的教练。他的真诚和健谈，无疑是作为拍摄主人公的最佳选择。
在赛道的制高点，戴着护目镜的王志荣对节目主持人侃侃而谈：这个训练场是甘肃省积极响应国家冰雪运动“南展西扩东进”战略而修建的。技术标准是按照国际滑雪联合会的技术规格执行的，在国内属于一流水平。这里日照时间长，有效的训练时间就长。海拔高，对提高运动员的耐力非常有好处。
一天的训练接近尾声。夕阳下，年轻的运动员在被映照成橙色的赛道上做着最后的冲刺。看着他们“回旋轻捷如鹘”的身影，同事郝兵和赵昊伟都舍不得关掉机器，不停地拍摄着。王志荣边纠正动作边对我们说：今年咱们的教练员和运动员只能在这儿过春节了。孩子们能吃苦，有灵性。相信未来他们的身影一定会出现在冬奥会的赛场上……
1月6日下午放学后，按照事先的约定，摄制组来到了兰州市清华小学。按照计划，滑雪队要赶往50公里外的兰州新区冰雪运动员训练中心。
在车上，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哈气在车窗上，用稚嫩的笔触写着：相约2022。随行的老师说，这个孩子上三年级，超级爱滑雪。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孩子们一起唱起了歌：
一条黄河 载着中华的魂魄
世世代代流淌千古不停歇
……
2022相约 在北京看圣火
温暖了寒冬 和平的白鸽
快乐地飞翔着
……
孩子们的眼睛清澈而透明，纯净的歌声越出车窗，回响在北方辽阔的旷野中。不远处，就是白雪覆盖的赛场了。
赶到训练中心的时候，天色已晚。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帮着大人们搬运设备。除了滑雪设备外，居然还有灶具。同行的负责人张小瑞告诉我们，为了节省经费，每次来训练，都会有部分家长作为志愿者同来，给孩子们做饭、管理后勤。
训练中心的二楼分为两个区，左边是餐饮区，右边是搭着帐篷的休息区。
收拾停当，家长们已经开始准备晚餐：饺子。孩子们则另外集中起来，听中心教练讲解冬奥会知识、表演节目……仿佛一场轻松的家庭聚会。
晚餐开始已经快晚上9时了。饭桌上，张小瑞告诉我们：这是兰州市城关区唯一一支滑雪校队。孩子们对滑雪的热爱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他们曾在2021年3月，自费前往1500公里外的崇礼万龙雪场（北京冬奥会场地之一），参加在那里举办的全国定点滑雪公开赛收官之战万龙云顶站比赛。清华小学的8个孩子作为甘肃省唯一参赛的队伍，获得了季军的好成绩。
这饺子格外香，摄影赵昊伟摘下耳机说。
第二天上午7时，孩子们全部起床，简单的早餐后，一天的紧张训练开始了。
穿戴装备、活动热身、拖牵上山……孩子们的动作娴熟自如。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行穿越旗门的高山滑雪训练。
站在赛道的最顶端，随着教练一声口令，他们从接近30度斜坡的赛道上依次鱼贯而下，以漂亮的弧形穿过一个又一个旗门，迅速消失在几百米外的山下。
“我喜欢飞翔的感觉。”出发前，那个12岁的小男孩扭头告诉我。
山顶的风很大，张小瑞默默地站在队伍的后面。她是滑雪队最早的倡导者，希望能在退休前，看到滑雪队走上正轨。中午休息下山的时候，拖牵出了故障，张小瑞一瘸一拐地和我们从几百米高的山顶上一起步行下了山。上午她不小心崴了脚。
下午拍了两个小时后，因为还有一场拍摄，我们提前离开了。回头和孩子们再见时，我看见训练中心二楼的落地窗前，站着四五位家长。他们目光正对的，是孩子们训练的赛道和飞翔的身影……
“舍不得剪掉”，是我每次见到在剪辑台前工作的同事郝兵时，他最爱说的一句话。我问他，最后一个画面打算用什么？他说，用那条孩子们在雪场上集体欢呼的航拍。背景音是他们兴高采烈的欢呼声：迎冬奥，过大年。
［本文配图为《黄河儿女迎冬奥 欢天喜地过大年》（兰州篇）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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