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点】西北花儿王朱仲禄
《西北花儿王朱仲禄》剧照
《西北花儿王朱仲禄》剧照
本报记者王莉
缅怀一位艺术家，最好的方式或许就是去听他、读他、研究他。
近日，由省文联、兰州市委宣传部主办，省电影家协会、省评论家协会、兰州广播电视台、兰州广播电视传播中心、兰州市电影发行放映公司承办的“永远的朱仲禄——纪录片《西北花儿王朱仲禄》观影纪念活动”在兰州百安概念影城举行。
在影片和众人深情的追述中，朱仲禄崎岖而又绚烂的一生，如花儿一般盛放……
追忆一代花儿王
1922年，朱仲禄出生在青海省同仁县永安村。他的父亲朱瑞是村里有名的唱把式，朱仲禄从小就被带进了花儿的世界，耳濡目染中，也成了小小的唱把式。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花儿占据着很大的分量。他记录收集花儿歌词，跟流浪艺人李佛保走村串寨学习花儿曲令。他博采众长，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演唱风格。他的声音明亮挺拔、刚柔相济、韵味地道，歌声山野气息浓厚，给人以天高气朗的高原感受。
朱仲禄与妻子索菲亚的姻缘，也因为花儿平添了许多浪漫色彩。朱仲禄读完中学在县城工作时，下午吃完饭没事干就经常到河滩上转，索菲亚也老去同一个地方打水，他喜欢上了她，没想到索菲亚也是个花儿歌手，两人慢慢地对着花儿就走到了一起，一生相濡以沫。
1949年春天，朱仲禄考入西北人民革命大学。一次联欢会上，他的即兴演唱，让台下的著名音乐家关鹤岩眼前一亮，认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民间歌手。关鹤岩将朱仲禄所能演唱的精彩花儿全部采访记录后，把他推荐给了陕西省歌舞团。从此，朱仲禄步入专业演唱生涯。他下基层、跑工地，到处都回荡着他嘹亮的歌声。不久后，他被西安音乐家协会推选为西北文代会代表。
1950年10月，朱仲禄作为西北文艺参观团的成员之一，前往北京参加国庆典礼，在“各族人民大团结联欢会上”，让首都观众第一次听到了来自大西北的花儿。1953年，朱仲禄再次来到北京，将花儿唱进了中南海，受到了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1956年冬，为了参加全国音乐舞蹈会演，朱仲禄与作曲家吕冰、编舞章民新联手创作了抒情歌舞《花儿与少年》，一经问世就引起巨大轰动。然而，让所有人不解的是，正当他的演唱和创作处于巅峰之际，他却突然告别了陕西省歌舞团这个带给他成功的舞台，回到了花儿的故乡。
兰州是朱仲禄一直念念不忘的城市，1963年，41岁的他再次来到这里，进入刚成立不久的西北民族学院歌舞团，尝试与大型管弦乐队合作，使花儿演唱更加适合城市观众的欣赏口味，也让这种民间山歌呈现出了全新的面貌。
甘肃省戏剧家协会原副主席肖美鹿亲眼目睹了朱仲禄来兰州后的第一场演出。“刚上台，也没什么反响，很安静。结果他张嘴一唱，大概才唱了一两句，整个礼堂就像沸腾了一样，哗地就欢腾起来。”自此，朱仲禄获得了一个与他相伴终生的称号“西北花儿王”。
两年以后，由于文艺氛围发生了转变，朱仲禄彻底告别了专业的演唱舞台。1970年，他携妻儿举家迁回原籍，一边放羊一边继续着他对花儿的思考和创作，一待就是8年，直到1978年，成为青海省文化馆研究馆员。
2007年12月22日，朱仲禄在青海省西宁市逝世，享年85岁。
在超过半个多世纪的艺术生涯中，朱仲禄凭借着优秀的天赋、超乎常人的刻苦和视花儿如生命一般的热爱，将花儿唱出了西北，唱到了北京，唱遍了中国，唱向了世界。在作为歌手的同时，他以艺术家的自觉，穷极一生研究花儿，发表了数十篇有关花儿的学术论文，填补了花儿研究领域的空白，奠定了花儿理论研究的基础，为花儿理论研究的体系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正是这些贡献，在花儿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发挥了重要作用。
影像寻踪难度大
纪录片《西北花儿王朱仲禄》分为上下两集，总时长约50分钟，是兰州广播电视传播中心继《兰州牛肉面》《兰州空战》后第三部在央视播出的纪录片作品。影片深情讲述了朱仲禄坎坷精彩的人生故事，不仅进一步探寻了花儿产生的历史背景，更在高亢动人的旋律中揭开了花儿的神秘面纱，生动呈现了花儿作为世界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独特艺术魅力。难能可贵的是，片中选取了大量朱仲禄本人的演唱资料，真实展现了花儿艺术的魅力，堪称花儿发展史中一份极其珍贵的影像资料。
该片由执导《毛泽东1949》《百年巨匠》的央视著名导演赵伟东担任总编导，兰州广播电视传播中心拍摄团队完成摄制。
影片主创、省电影家协会副主席、兰州广播电视传播中心主任丁如玮介绍，项目自2012年启动以来，在创作拍摄研究中，摄制组无不被朱仲禄的事迹所感动，无论是少年时期的执著学习，还是青年时期进京演出；无论是中年的人生低谷，还是晚年的老骥伏枥，花儿都永远被他挂在嘴上，埋在心里。因为朱仲禄生前活动范围大，人生历程曲折，而对他的研究又十分有限，加之花儿艺术博大精深，所以拍摄的难度超出了预期。很多时候，拍摄变成了寻踪，采访变成了研究。在长达6年的拍摄中，摄制组踏遍了朱仲禄生前所有活动过的地区，采访了大量他生前的同事、朋友、学生、亲人，获得了许多珍贵的资料，积累了海量的素材。
2017年9月22日，该片在央视纪录片频道黄金时段播出，引起强烈反响；11月，获得第23届中国纪录片长片好作品奖；随后又获得了2017年中国行业电视节目纪录片评选优秀作品奖，入围第七届“光影纪念”中国电视纪录片学院奖。
彰显文化自信
在影片里，观众不仅欣赏到了许多珍贵的原生态花儿作品，更在西部雄奇峻险的山川以及大开大合的江河、森林、草原、大漠等壮美的自然景观中，感受到了不同的风土人情，不由地为花儿诞生、成长、传播的神奇自然环境而感慨。
兰州电影制片厂原厂长焦炳琨说，作为一部人物传记片，要将人物碎片化、片段化的内容巧妙串联起来，难度很大，该片突破传统“画面+解说”的创作模式，采用大循环、小故事的手法，以及自述、他人介绍等多模态叙事手段揭示人物成长、表现内心变化，在纪录片的类型化、故事化方面做出了探索，让人非常感动。
省文联党组书记、副主席李燕青说：“朱仲禄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但他留给我们的艺术遗产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的艺术是人民的艺术，他的歌声是人民的歌声。他的人生代表了花儿这种民间艺术的一个时代。他让民间的花儿上去了艺术的高山，望见了广阔的平川。纪录片《西北花儿王朱仲禄》以影像的方式呈现朱仲禄的艺术人生，既是对当下艺术家们的启发和鼓励，也是对花儿这一重要的传统艺术形式的再传播、再宣传，是对增强我们的文化自信所做出的具体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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