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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横翠微——《养心雅舍随笔》百期感言

黄山晨刊 2017-06-14 14:21 大字
□记者黎小强

“我有着那样多奇妙和馨香的记忆,我渴望能有一个角落把它们通通都容纳进去”,席慕容的这句话忽然间就打动了我。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人到中年,回首漫漫来路,真正有苍苍茫茫的青翠笼罩其间,而此前大都被我忽略。在我四处走访时,在我觥筹交错时,在我半梦半醒的夜间,它们悄悄流过。如今想来只有模糊的影子,甚至消失无踪。直到近年,我才猛然警醒,我该找个角落,收藏我生命的过往。那些人事,那些悲喜,都是开在时光里的花朵,即便凋谢了,也能做成风干的书签,标记在来路上,提醒我当初是如何曲折地走过。忽略了的事情如今从头收拾,再难也得坚持。于是,有了养心雅舍随笔的生长,有了抢救性保护的急迫。

我发现,每当我沉浸在随笔铸就的情景中时,我的心是愉悦的。正如席慕容坐在槭树下的家中,在花香鸟语里走在文字铺就的道路上,心中是欢快的。一些记忆浮上来,在窗前明媚着,人仿佛再活一回,这岂不很好?

有段时间,我写了数篇文字遥忆年少时光,如《夏日闲趣》、《遥远的童年时光》、《放飞初心》、《小镇夏夜》等,有微友笑称是停不下来的节奏。只我自己知道,随着文字,我又走回熟悉的家乡小镇,与我远逝的爷爷、奶奶、表哥相逢,与我年少时的欢乐哀愁相逢。写着写着,我的心真就慢慢潮湿,有几滴泪真就在眼眶里晶莹着。我还想着写些大学时、上班后的文字,那些都是我生命中的东西,我要与它们再度相逢。有次写到双乐、林武、家余,我觉他们如在眼前,让我欢欣。那年去武汉见过双乐,后来断了联系。去香港时经深圳,林武夫妇恭候我同进晚餐。那次从兰州回来,在合肥下飞机,本想见见家余,发短信过去,他回“请你吃饭”,后来想着工作赶回了,便没见着。说来也都是暌违已久,没有文字的机缘,他们只有沉在我的心底。我想,对他们,包括那么多朋友,我都得单独写写。在文字里,我见见他们,为过去的时光欢喜或悲伤。

那次儿时玩伴文伢说,你写了不少,但能不能直白些,也要多接接地气。我就在想,我写这些文字究竟给谁看?我终究明白,最虔诚的读者只是我自己,我在这些文字里为我的人生做些路标,等我在苍老时节里“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而有人若在我的感怀文字里有些共振,便是我小小的一点功德。

于是,我开了《养心雅舍随笔》专栏,历时两年,砥砺初心,终成百期。每次出来,我便早早找来样报,再看一遍,如待初生的婴儿。诗人痖弦说“世界上唯一能对抗时间的,对我来说,大概只有诗了”。而于我,最养心的便是这些乱涂的随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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