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母亲并不想我出这趟远门,世道不太平,

白银晚报 2017-06-13 09:54 大字
母亲并不想我出这趟远门,世道不太平,让人不放心。

镇长说:“就是睡在床上也难保不发生点意外,以后这个家会有更多事要倚仗他的。”

镇长的话令我无比自豪,同时,心里也有了更多责任。我决定带一个亲信的下人,我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个人:小驼子和仓宝,我权衡再三,依然难以取舍,还是镇长为我作了选择。镇长说:“带上小驼子吧,这是个忠于我们的人。”

青儿知道我要去省府兰州,让我给她捎一个发夹,她说一种塑料的发卡很好看,晕红的颜色,像火烧云。她说少爷没有给青儿送过任何东西,给青儿买这样一个发卡吧。我没说给她买,也没说不给她买。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梅子。

出发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我和小驼子分别骑了一匹为我们准备的快马,是的我们选择了骑马,在我看来,这样才符合一个少爷的身份,而乘车,则是小姐们的行为。

路上我不会孤单的,我们要和一支商队一同上路。

从石镇到兰州要三天的路程,天刚刚破晓我们就上路了,十几挂胶轮马车,二三十匹骡马,在乡道上走出了一道风景。一开始我走在队伍的后面,可骡马蹄子带起的尘土和湿重的马粪味充斥混杂,将空气搅得浑浊不堪。小驼子说:“少爷,我们还是到前面去吧。”我挥袖拂去面前的灰尘,目光从马匹的后胯滑过,正好望到一个姑娘的侧影,那个坐在胶轮马车上的姑娘是多么妩媚动人啊,窈窕的身子沐浴着晨曦,胸前垂着两条黝黑的辫子,辫梢上薄纱挽成的蓝蝴蝶结在翩翩飞舞。我已经骑马跃过去了,却又不由勒住了缰绳。瞧啊,我是被漂亮的姑娘吸引住了,那真是一个美貌的姑娘,她的脸庞和肤色让我想到了山野中盛开的艳丽桃花。那是一双多么迷人的眼睛啊,还有那目光,在马匹散乱的深褐色鬃毛里显得冷洁而凄迷。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最美丽的一双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让我联想到了许多眼睛,我母亲的眼睛,三太太吴玉茹的眼睛,还有梅子和青儿的眼睛以及落难到我们家的风信子的眼睛,所有这些人的眼睛都不能和我眼前的这双眼睛媲美。我想我是被她的美貌打动了,我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什么,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你多少不想显出一点冲动来,根本不可能。我的坐骑已经和马车靠得很近了,终于引起了姑娘的注意,她侧过脸来,用那双闪动着的清澈如潭水般迷人的眼睛望着我。她的矜持和自信竟让我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说:“是这样……我看到……其实……”

“少爷要说什么?”

“姑娘不是我们这里人吧?我怎么从未见过?”

“世上的人多了,少爷未必个个见过。”话并不受听,可她的眼中却充满笑意。

“姑娘未必也是商人?”

“难道少爷对商人有什么偏见?”

“商人,啊,商人……”

“少爷要告诉我什么?”

“姑娘看上去这般的清纯,这么美丽……这么高雅……不可能是商人。”

姑娘笑出了声,她的笑声惊动了车上一个正在打盹的老者,老者揉了下惺忪的眼睛,慌忙作揖:“贺少爷,可是有话对在下讲?”我说:“啊,是啊,是啊!你……你是?”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在下姓司,做茶叶生意。”经他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一次为父亲过寿,我唯独没有猜出他的身份。司老板家在兰州,是个茶商,经常往返于南北两地搞些茶叶贩卖。我忙作揖:“哦,司老板,可是又谈妥了一宗买卖?”司老板的样子好像并不如意,他这次原本带来了三车茶叶,却只售出去了一车,另一车只好再运回兰州了。见我的目光一直在姑娘身上环顾,他说:“这是小女阿银色,就读于兰州女子师范学校。”他接着叹一声说:“现如今的兰州被日本飞机大肆轰炸,留小女一人很不放心,也正值小女放暑假,这次出门就将她带了出来。”司老板再次作揖道:“少爷是有什么话吗?还是有何事要嘱咐在下?”我这才感到自己很无礼,忙从姑娘身上收回目光,说:“不曾,不曾,今天天气不错,不错,真不错。”说着话,一边催马向前去了。小驼子追上来说:“少爷,她可真漂亮啊!”他的话让我一连又回了几遍头。

商道并不寂寞,一支驼队从我们前方过来,步履悠悠,驼铃悠悠;这些温驯的骆驼被拴了鼻环,一只只首尾相连,它们深黑的眸子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洞悉坦途的遥远和生命的实践;它们厚实的脚掌相伴着时间的苍凉显得负重而坚韧。清晨鲜亮的阳光在它们棕灰色细密柔和的毛发上凝聚,给人一种很温暖的享受。驼背上一个小姑娘的民族服饰吸引了我:刺绣的坎肩,精致的皮靴,艳丽的褶裙,最奇特也最鲜艳的是那顶花帽,像一个小巧玲珑的尖顶宝塔,在“宝塔”的飞檐上还挂着一些金属小铃铛,随着身体的运动而欢快地摆动。阳光明晃晃的,那些金属小铃铛也明晃晃的,像河面上的水纹闪着细碎的光芒。

驼队才过去不久,一支马队又进入我们的视线,这支马队从我们身后而来,起初只是一片模糊的色彩,它们在山道上浮云般流动,虚幻缥缈,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实。

先是一些攒动的头颅在视觉中接连闪现持续不断,很快我们就分辨出了它们跃动的肢体——伸长的颈子,强有力的四肢,饱满宽阔的胸肌和那枣红或者褐色的缎面般发光的毛皮……它们高昂着头颅,飘扬的鬃毛像尘雾,这使它们的样子看上去端庄而又傲慢。它们从大草原上来,带着草原上的气息,像色彩浓艳的波浪,推波助澜向前跃进。这是一个庞大的马群,差不多有二三百匹马,二三百匹马簇拥在一起,其情景该是多么壮观。

这些马迈着细小但急促的碎步,伴着马蹄铁清脆刚健的奏鸣,像是在草场上散步不知疲倦。世界一下子变得不再安静:杂乱的马蹄,深长的喘息,高高低低的嘶鸣,冲撞跳跃的肢体……由于它们的骚动,我身下的坐骑也变得狂躁不安起来,我不得不紧勒缰绳控制它。

马群超过我们之后,突然奔跑起来,跳跃的后肢和蓬松的马尾搅乱了我们的视线,马蹄腾飞,犹如洪流奔涌,大地被践踏,山道上滚动起一道浮尘。像它们来时一样,幻化成一片朦胧的色彩,朝着一道深长的峡谷流淌而去。

马群消失很久了,那震动的蹄声还在旷野中回响。

中午,我们在河岸边埋锅造饭,司老板还为我沏了杯热茶。能在这荒郊野外,在这疲惫的行程中喝上一杯热茶,真是很难得。对茶文化我知之甚少,我向司老板请教茶的种类?司老板告诉我茶可分为:绿茶、红茶、黑茶、黄茶、白茶、乌龙茶六大类。绿茶是不经过发酵的茶。红茶恰恰相反,是一种全发酵的茶。云南的普洱就是黑茶的一种,普洱茶是在已经制好的绿茶上浇上水,再经发酵制成的。黄茶的制法有点像绿茶,不过中间要闷黄三天。白茶基本上就是靠日晒制成的。乌龙茶也就是清茶,是一类介于红绿茶之间的半发酵茶。

我看到阿银色半倚在车辕上,目光静静望着远方。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是绵延的群山和开阔的河谷,我不知她凝望什么?或者说是思索什么?她可能感觉到了我在注视她,好几次两人的目光都不经意相遇,又慌忙避开了。我端着茶盏,给人的感觉是在饮茶,可表情却痴痴呆呆的,我心里在默默地念叨着:“阿银色,阿银色……”多好听的名儿啊!后来阿银色从我们身边走开了,她袅袅婷婷地走开了,走出几步后,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我的目光仍在凝望着她,便含蓄地冲我笑了笑。她的回眸一笑是多么迷人啊!我的心跳得更欢快了,以致我端着茶盏的手都抖动起来,溢出的茶水溅落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司老板告诉我,我们正在饮用的茶就是乌龙茶。后来我知道光乌龙茶就有许多种类,其产地的划分是闽北乌龙:武夷岩茶、水仙、大红袍、肉桂等。闽南乌龙:铁观音、奇兰、水仙、黄金桂等。广东乌龙:凤凰单枞、凤凰水仙、岭头单枞等。台湾乌龙:冻顶乌龙、包种等,司老板讲起茶来滔滔不绝,他并没有发现我已经失去了耐性。其实我的心思并非在茶上,我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阿银色,我看到她窈窕的身影在河边草丛里时隐时现,不知在做什么?后来我看到她手拿着一大把鲜艳的野花朝我们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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