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名就觉得很有意思。印象中是你诗歌中的一句,可否就书名谈谈? 雪潇:“大地上的小意思”,确实是我诗里的一句。那首诗题为《像国王一样站在山顶上》。我给这本散文
兰州晨报:“大地上的小意思”,即使不翻开书,冲着这个书名就觉得很有意思。印象中是你诗歌中的一句,可否就书名谈谈?
雪潇:“大地上的小意思”,确实是我诗里的一句。那首诗题为《像国王一样站在山顶上》。我给这本散文集取名“大地上的小意思”,是想给自己的写作取一个贴地的低姿态,也想给自己思想的肤浅和语言的鄙陋留下一个狡辩的余地。当然也隐含了我的一种“作文观”:我们在“记一件有意义的事”这样的言说语境里生活的时间太长了,“意义”二字的装腔作势早让我们心生反感。而“意思”二字给人的感觉则比较常识一点、普适一点,于是,写作“有意思”而不是“有意义”的文字,就成了我日渐明确的一个努力。
兰州晨报:从目录次序来看,你对文章是经过归类整理的,但成书后为什么却没有分辑?
雪潇:写单篇的文章要言之有序,把单篇的文章编辑成册,也要编之有序,所以,我对本书中的文章确实进行过归类整理。之所以又没有分辑,是因为分辑这种编辑法让我感到太常规太常见太熟悉——太俗了。
兰州晨报:你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散文写作中“题材的平常化”与“精神意蕴的贵族化”,看似这是对立的两个向度。在你的创作实践中,是如何统一的?就本书许多篇目来看,你似乎并没进行刻意“以小见大”的努力?
雪潇:散文这种文学文体的艺术张力之一,就是“题材的平常化”与“精神意蕴的贵族化”。你说到的这篇文章,即《散文与平常心》,原话是:“散文写作在题材即写什么的问题上,表现为向日常生活的靠拢,而在散文意蕴即表现什么的问题上,却表现为追求一种高雅不俗的境界。……如果说散文题材的平常化,是散文下瞰尘世的努力,那么散文精神意蕴的贵族化,就是散文仰望天堂的向往。”正是因为这样的散文观,我的散文写作尽量规避所谓的宏大叙事,同时倾心于日常的题材,试图一窥“举重若轻”的艺术堂奥。我认为,高明的写家应该能做到“以小见大”,但是不高明的写手却很有可能“以小见小”。在这方面,我知道自己还不够高明——我会继续努力的。
兰州晨报:封底有段推荐语,提到本书涉及的体裁细分有小品文、小随笔和短小的叙事散文,三者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我们如何作技术上的区分?
雪潇:一般所谓的散文,主要是相对于诗歌的分行排列和小说的人事虚构而言的,故其概念的范围十分广泛,包括了许多旨趣不同的散文子类型,如美文(文笔考究把玩趣味者)、随笔(深思熟虑致力辩说者)、记叙散文(写人叙事追求生动者,此即通常所谓的散文——非常狭义的散文)等。而在我的理解和实践中,小篇幅的美文即为小品文,小篇幅的随笔即为小随笔,小篇幅的记叙散文即为短小的叙事散文——也算是对体量较小的散文一种自惭形小的辩称吧。
由于文体的跨界现象极其普遍,这样的辨认确实存有困难。如何区分,我的建议是,从最基本的地方入手。天下文章,一共五种基本的表达方式:叙述、描写、抒情、论文、说明。天下文章也是这五种表达方式的混用。但是,相对而言,以叙述为主者,即为散文;以议论为主者,是随笔;以描写为主者,乃美文。说明与抒情,在各类散文中都是辅助的而非主要的表达方式。
兰州晨报:我们知道你同时做诗歌评论研究,在这本散文集里也写到海子诗歌《九月》中 的“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到底是“木头”还是“马头”呢?可否从学术角度作一简要廓清?
雪潇:让我们先重温一遍海子的《九月》:“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但是,“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这一行,在海子的这首诗中,却是典型的没头没脑之语,既不与前言相搭,也不与后语相搭,来无脉,去无踪。所以,对其到底是“木头”还是“马头”的认定,事实上无需全诗这样的大语境,只需让那匹“马”在这一行内部“首尾相顾”即可。
兰州晨报:读完书发现,许多文章的有意思,不仅在于事件/对象的有意思,更在于语言/表达的有意思。散文的语言,你也会像写诗一样拿捏斟酌,还是一气呵成?有什么特别的写作习惯吗?跟我们分享一下。
雪潇:一般认为,散文由于其语言的“直述”即平实的描述之特性,写作的时候不需要像写诗那样“拿捏斟酌”。这是一种错误的看法。有人认为小说的语言更不需要“拿捏斟酌”,汪曾祺先生就说:“语言不能像桔子皮一样,可以剥下来,扔掉。世界上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也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我们也不能说:这篇小说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小说的魅力之所在,首先是小说的语言。小说的语言是浸透了内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我觉得汪曾祺这段对于小说语言的看法,对于散文同样适用。在散文的写作中,我一直在追求着要把话说得更有意思一些,比如,说得更诗性一些,说得更风趣一些,也包括说得更尖锐一些……只不过中国散文有一个强大的传统:温柔敦厚,在此传统面前,尖锐与锋利,是不入正统的,所以往往为智者所不取。
文/兰州晨报记者 张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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