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西北最普通的村庄黄河以北的皋兰山大沟深沟壑纵横
长川,西北最普通的村庄。黄河以北的皋兰,山大沟深、沟壑纵横,山峁中相对开阔的地方,都会以川命名。长川因此而得名。长川有川的属性,也许是很久远的事,但从现状而言,已难找到川的身影。不期而遇的山洪冲刷,水土流失,长川仅剩三块台地,可以安置村落,勉强栖息。川的中心,巨大的太极形沟壑,把长川切割开来,东坪、南庄和上庄三角分布,隔沟相望。长川,早已失去地理形态的概念,只剩下名称的意味和地方坐标的意义。
村落是农民世代生息的场所,选一处适宜的地方,安营扎寨,繁衍生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几代人的努力。皋兰地处山区,多山少地,得一处平川,选一块平地,安家置业实属不易,长川也因沟壑宽阔,土地平坦,成为农民迁徙落脚的首选。村落的规模是实力的象征。北方农民,一生的追求并不多,梦想是盖起新房、娶到新娘,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幸福的生活。人口的增长,刺激房屋扩长,在人与房的互相作用下,村落肆意生长,如水塘中的水草急剧蔓延。山区的村庄是少有规划的,靠着大山和依着山坡,一座山弯和几方平地,都可作庄院的选址。山有山的走势,逶迤起伏,坡有坡的起势,高低错落,但村庄都是自然依势的。西北寒冷,建庄立院讲究顺风顺水,庄院大小
不同,用料也有区别、但村落的格局却不两样,前低后高的倒流水样式,是千百年农民传承下的建筑风格,至今影响人们的审美选择。
长川村的扩张在不经意中、不规则的扩展,从最初三处台地扩张到附近山坡沟沿,由原有的村落分裂到边远的沟岔。旧庄院有挤进的新屋,也有翻建拔起的新楼。新村落逐年增加,距离原有村庄更远。山包被削去半边身子,挤进一户农家,沟壑被填起一个角落,搭起两院屋子。曾经偏僻的山湾沟岔,几年间盖起一片新居,曾是阴森的坟地,也被扩张的村落蚕食侵占、村民心中对于墓地的忌讳也已荡然无存。人们想方设法,在狭窄的山沟里拓展生存空间,长川也成为皋兰县里少有的几个超大村落。
土地是农民的根本。西北地区,地域辽阔,地广人稀,但山峁起伏、沟壑纵横,干旱缺水,可用于耕作的土地极其珍贵。长川曾有开阔的土地,是山区少有的农耕之地,但靠天吃饭,有雨水有耕地就有收获。农民都知道占有耕地的重要性,开垦土地同预期的收获,激励人们平田整地。开垦耕土地是从川里开始的,沿着水土流失的走势,将河沟两边的滩地,顺着高低落差,平整成台地。由于地处村庄附近,这些耕地极其珍贵,是村里最早耕作和收获的田野。长川大部分耕地在沟岔中,靠近村庄二十里范围的山沟,都在农民开垦农田的视野里,农民心里最清楚,逐年增长的人口,需要不断增加的耕地才可温饱,稀少且不稳定的降雨,要有广种薄收的办法,方可取得较多的收成。开垦耕地是有划分的,一个山沟通常有一个自然村垦荒,条件优良的山沟会让更多的村民共享,但不论沟岔大小,距离远近,长川周边的沟沟岔岔,都在一年一年的开垦中,变成层层相接的山旱地。
对农民而言,最大的困扰是干旱缺水。长川的耕地,虽不算肥沃,缺磷少氮少钾,但也适宜作物生长,尤以瓜菜品质十分优良。精于农耕的农民,世代遵循顺势而为的理念,在把握季节和作物习性上得心应手,可以在有限的雨水中争取最大的收获。铺压沙田就是皋兰农民的发明,长川人却运用的更加灵性与生动。地处河沟附近的河滩地,可采到河沟中的籽砂,就用籽砂铺地,铺就的新沙田,保墒保肥,是种植蔬菜和白兰瓜的首选。山旱地多半不具备造就沙田的条件,但在一些偏远山沟,能采到细碎的红沙,农民就会就地取材,开洞取沙,铺压沙田。铺就红地毯般的沙地,种植土豆和籽瓜,可取得高产稳产。长川农民的收入,大部分来自沙田,农民始终将沙田当做传承和发扬的增收法宝。
长川农民祖辈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像黄河边的农民一样,可以引水浇灌,旱涝保收。黄河离长川有三十公里,河水浇到长川的耕地,要经过五级提灌,绕过几十公里的沟渠。在水利工程的作用下,一部分山旱地变成了水浇地,一部分沙田浇上了黄河水。但浇灌出一亩稳产高产的水浇地,不仅需要辛勤的劳作,还需要足够的资金。农民在经营水浇地中,不仅要满足自给自足的需求,更要重视农产品的商品属性,这种转变是农民自觉与不自觉中实现的。
农耕是农民生存之本。长川的农民是地道的庄稼汉,对农作物的耕作了如指掌,春种秋收如手掌上的老茧熟悉而亲近。长川村是县里少有的大村庄,人口突破四千,可耕地的农民却在不断减少。由于人多地少,尤其水地面积少而分散,大部分耕地是等雨下种的山旱地,越来越多的干旱年份,压沙种瓜和种粮种菜都少有收成。城市越来多的就业机会,让年轻的农民,经常徘徊在坚守农耕与外出打工的选择中,他们不仅少了对农业生产过程的耐心,也缺乏对农产品提升价值的期待。
现在的长川,坚持耕作的是老人和女人。他们对土地的耕种既传统又现代。由于人手急剧减少,耕作只能收缩战线,他们把主要精力和投入集中在村庄附近的水地里。平整土地是最基础的耕作,对水地的耕作更是讲究这一点。坚守农村的农民,对翻犁过的土地细心打理,打碎每一粒土块,以免影响灌溉,拣去上年耕作留下的地膜,防止土地板结,还需要打磨找平,便于均匀浇灌。地要按种植作物的品种,划分出若干小畦,田埂要小而坚挺,水漫起来才会又快又省。农民们深知水的金贵,点点滴滴都不想浪费。他们学会用地膜覆盖进行保墒,用地膜和竹竿搭建拱棚,建成温室保湿保温,一年两季的种植,就可增加一茬,一茬白兰瓜收获后,还可套种两茬蔬菜,农民的收成就在接连不断的耕作中增值增效。长川山大沟深,荒山秃岭,走出大山不远,就靠近省会兰州,农民发愁可耕作的水地太少,农产品不能批量生产,销路却是极少担心的。他们最担心越来越多的山旱地,开始撂荒,无人耕种。房前院后的果园,难见孩童嬉戏,跌落的果子躺在地上,失落而茫然。村落已经翻新,生活也在改变,但村庄更加寂寞,不再拥有过去那种宁静和踏实。夕阳照常西下,却在苍山里显得孤单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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