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窗外有芭蕉 杨柳依依
“五一”国际劳动节,秋从某港口城市回乡,邀请我们去赴一场“海鸭蛋与红糟酸”的约会。我和莲怀着对杏花村的向往,来到一个接近桃花源的地方——杏村。此村与“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中的“杏花村”仅少一字,然而,这里风爽花香,我更愿意直呼其为“杏花村”,以下“杏村”与“杏花村”均为同一村。
我们车子驶入“杏花村”,映入眼帘的是孟浩然所看到的景色“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绿树环绕,青山横斜,犹如一幅清淡的水墨画。我们下车后,发现美食可以再有,美景错过要等一年。于是,红糟酸与海鸭蛋谢幕,绿树红花登场。
秋和先生A君立即给我们做向导。云在天上走,我们在“绿树”中游。这里的绿树,实际上是芭蕉树,村里到处都是。门前屋后,高坡低洼处,一棵紧挨着一棵,枝繁叶茂,青翠欲滴。微风中,肥大的芭蕉叶姿态妩媚雅致,像一群婀娜多姿的美女在长袖慢舞,一梳梳紧密团结的果实却纹丝不动。一棵芭蕉树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结合,让人赞叹不已。
芭蕉向来为历代文人墨客所歌咏。韩愈《山石》诗云:“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诗人入寺坐定后看到了这样的景色:大雨过后,芭蕉叶子阔大,栀子果实肥硕,让人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宋代蒋捷表达伤春情绪的“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是啊,春光容易流逝,使人追赶不上,樱桃才红,芭蕉又绿了,春去夏又到。又如,元代徐再思表达客居他乡思归之情的“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雨声声打落在芭蕉叶上,惹人愁思不断,夜里做着归家的梦,一直延续到三更之后。
秋说杏村芭蕉果声名在外,当地流传有“桐岭葱粑脆又香,杏村芭蕉软又糖”的说法,因此,杏村芭蕉一上市,很快被一抢而空。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芭蕉果是杏村每个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A君介绍:“我从读书至上大学的学费,均是交由芭蕉来背负的。那时,父母的心血全放在管护芭蕉上,看护得比小孩还上心,以至于我们这一代人对芭蕉有着特殊的情怀。”他说,他虽然到距离家乡三百多公里的城市工作,但是三十余年来,平均每个月至少回老家一次。
由此我想到毕淑敏的一段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谁说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家?A君读高中时,父亲就过世了,母亲也随他到某城市生活,五年前才去世。但是父母给他留下的一间老祖屋却永远在召唤他,只有每个月回来住上一两个晚上,他心里才踏实。他说:“看见芭蕉就想到父母在地里劳作,他们好像没有走,只是被阔大的芭蕉叶挡住了身影。芭蕉园里沙沙的响声,是叶子牵动了父母的衣裳。每次回到杏村,我心底就会升腾些许温暖。”
我们来到一口泉边,掬了一口泉水,在鸟鸣和蝶舞中,向散发着花香的小径走去。哇!一大蓬玫瑰花静悄悄地开,我担心拍照惊醒了她的梦,只是驻足观赏。红艳似火的花朵为五月的人间增添了一份浓艳的色彩。
“杏花村”真像一座大宝库。村中随便走,都会收获到“众里寻他千百度,低眉却在脚眼处”的艾草。尽管不是它的季节了,但它依然抓住春天的小尾巴疯长,大家笑得合不拢嘴地摘艾草到篮子里,拿回家做艾粑粑。为艾草撑起一片蓝天的,是像哨兵一样站岗的木瓜树,椭圆椭圆的瓜果,一个个环绕着主干攀长。我们只有发现橙黄橙黄的木瓜,才会下手。
当我们满载而归时,在“樱花园”旁遇到武宣的几位作家朋友,他们说疫情防控期间,在本地采风是理想的选择。这让我想起改编的一首儿歌:“一去二十三公里,山村四五家,作家六七个,八九十枝花。”
秋夫妻俩把我们送了一程又一程,希望我们常来常往。A君说,随着年纪渐长,回杏村的次数将会由原来的每月一回增加到两回。年纪大了,车马劳顿,我表示不理解。秋看了一眼A君:“他在那边老是失眠。”
我顿悟:“一夜不眠孤客耳,主人窗外有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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