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危险相伴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南国早报 2021-12-02 08:05 大字

探访野外勘探勘测工作之故事篇

编者按

日前,4名失联的地质调查员在云南哀牢山不幸遇难。遇难事故牵动着大众的心,让人们在深感悲痛的同时,也开始更为关注野外勘探勘测工作者群体。今日,本报推出“探访野外勘探勘测工作”专题报道,带你看看野外勘探勘测工作者们鲜为人知的故事。

南国早报记者巫碧燕张文卉

野外勘探勘测工作者是一份怎样的职业?他们会深入人迹罕至的高原、森林和沙漠,排查自然灾害,保护生物多样性,寻找矿产、水源、石油……近日,记者深入一群勘探勘测队员的中间,了解他们的工作状况。

1一年有三分之二时间在野外

在林业勘测系统工作的程志营,与云南哀牢山4名遇难的地质调查员做着相同领域的工作。他专攻野生动物调查领域,自2007年加入林业勘测队伍,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野外,走遍了广西近一半的各级自然保护区和湿地公园,负重20公斤徒步10小时是家常便饭。

2019年秋,程志营与一名同事、两名护林员结伴进入金秀瑶族自治县的大瑶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回收红外相机。4人计划夜宿一晚,半路突然下起了大雨,气温骤降,他们在夜幕降临时才到达目标营地,大家冷得瑟瑟发抖。

“我当时特别担心,当晚若生不起火,我们很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程志营说,庆幸的是,经验丰富的护林员将含有油脂的朽松切片后,把火生起来了。当晚,大家围在火堆旁,哆哆嗦嗦地撑到了天亮。

选择做野外勘探,就意味着选择了艰苦、寂寞,选择了与危险相伴,所以能坚持下来并不容易。程志营是1999级生态系野生动物保护专业的学生,当时他们班上28人,只有6名女生,后来女生越来越少,到后面的2002级就只有3个女生。他所在单位也一直有招人计划,但很难招到合适的人,应聘者要么没有专业的学习背景,要么觉得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了解情况后不愿来。

“有一次,我结束20多天的野外工作回到家,看见房门上贴了一张字条,写着‘爸爸你快点回来’。”程志营说,看到这一幕,他内疚极了,自己陪伴家人的时间是太少了。

2021年,程志营的导师、广西著名鸟类学家蒋爱伍编著出版了广西第一本鸟类全书《广西鸟类图鉴》,书中选用了不少程志营拍摄的照片,程志营为之感到骄傲。而他曾供职的自治区林业勘测设计院生态规划分院(目前改制中)亦是硕果累累:广西大瑶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基本建设工程初步设计项目,获得国家林业局优秀勘察设计工程三等奖;广西邦亮东部黑冠长臂猿自然保护区总体规划项目,获得全国林业优秀工程咨询成果二等奖……

“野外科考是我儿时的梦想,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程志营说。

2独自深入溶洞为乡亲找水

广西八山一水一分田,全区直到2010年仍有180多万群众面临“吃水难”问题。广西地矿人则用“小针凿深井”的精神,在八桂大地上钻出了一口口水井,解决百姓的喝水问题。

邓晶是广西第四地质队的队员,过去的10年间,他参与过无数次找水打井任务,多次深入地下溶洞调查。而2012年的一场勘查经历,让他尤为难忘。

那年12月,邓晶到隆林各族自治县德峨乡弄杂村岩脚屯调查溶洞,这里的村民喝水基本靠天降雨。村里人告诉他,在离村不远的半山腰上冬天“冒白烟”。为此,他判断那里应该有一股地下水。

在山腰上,邓晶发现了一个窄小的溶洞,角度约为80度,仅能一人进出。于是,他身绑粗麻绳,由屯里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用绳子拉着,从洞里慢慢地往下降,岩洞壁上满是凸起的石头,下面深不见底。“底下一片漆黑,只能靠电筒的光照亮,隐约能听见洞口的喊话。”邓晶和洞口上的人约好暗号:如遇险情,他就在下面用力扯拉绳子。

“下降到20多米深的时候,因为黑暗和无声,我开始感到害怕。”当降至41米左右时,邓晶的脚终于触到了水面,由于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只能匍匐在水面上,打开工具丈量溶洞。

隆林属于高山地区,当时天气寒冷,当邓晶从洞里出来时,已浑身湿透,伤痕累累。靠着这个精准定位,他们打出了一口每天涌水量达480吨的水井。

乡亲们的笑脸,是邓晶和同事们的动力。到2020年底,自治区地矿局共完成大石山区30个县市区8万多平方公里的1∶10000水文地质调查;在71个县市区施工勘探钻孔4570个,总进尺47万多米;成井3000多口,水井总出水量达到79.57万吨/日,改变了187万缺水乡亲“吃水望天”的历史。

3寻矿路上被马蜂蜇至休克

覃定量是广西第四地质队的队员,1986年参加工作。他和队友跋山涉水、夜宿星辰去寻找的,是国家最需要的、紧缺的矿藏。

地质队员走的都是没有人走的路,他们早出晚归,上山下海。在30多年的找矿生涯中,覃定量和队友经常背着干粮,出没在没有路的山野里,靠自己割草、砍柴寻出一条路来,克服各种困难。

“有一次,我和一名队友在大明山的找矿路上遇到了马蜂。正常情况下,我们把帽子盖在头上一动不动,马蜂就不会理你,但当时这招不管用。”在马蜂的疯狂攻击下,队友跳下两米多高的山坡,还是被蜇到休克。覃定量挥动着手里的砍柴刀,将马蜂击退。之后,他用随身携带的蛇药将休克的队友救醒,中断任务,返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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