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都:玉门空城记
玉门公园中的石头玉门空城中废弃的桌椅最早的玉门石油管理局玉门老街炼油厂
玉门,位于甘肃省河西走廊西部,离汉代玉门关有上百公里,离清代玉门县旧址约70公里,市区有石油河流经,玉门镇有疏勒河流过。新中国第一口油井,新中国第一个油田,新中国第一个石化基地都在这里诞生,这里是中国石油工业的摇篮,这里是“铁人”王进喜的故乡,这里曾经写满光荣与梦想。
玉门老城,1955年建市,1957年建成全国第一个石油工业基地,1958年为了服务油田发展,原玉门县从玉门镇(现为玉门新市区)迁至老市区,与玉门石油管理局合并为地级市,1961年市局分家,玉门市改为县级建制。1995年以来,玉门油田原油储量急剧减少,此后短短几年时间,玉门油田先后有2.5万名工人和近6万人口东迁西移,市区人口锐减,给玉门市的发展带来严重影响。2003年玉门市政府驻地迁址获批,同年玉门油田酒泉生活基地奠基,石油企业也开始“下山”。
如今,在玉门老市区,许多地方已经人去楼空,那种寂静无声荒草萋萋门残窗破的景象,十分刺激人的感官。“(2010年9月4日)下午没有走远,就在隔壁的已经废弃的油田医院矿区分院转了一会。废弃的门诊大楼,废弃的大院,废弃的老办公楼,废弃的花室。到处杂草丛生,破旧不堪。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孤独而又害怕。”记者在自己的拍摄日志中写道。
老玉门的大多数居民,不是搬到了酒泉就是到70多公里以外的新城(即玉门镇),老玉门成为了废都。不过,目前还稀疏地居住着少数人(他们多数是老弱病残以及在这里上班的石油工人),让这座废都保持最后一丝人类气息。由于城市功能丧失殆尽,因此,这里所有吃的喝的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
老玉门的兴废,与石油直接相关,可谓“兴也石油,废也石油”。从1958年因油迁入,至2003年因油迁出,石油,是老玉门这个链条上最重要的一环,当这一环变得脆弱时,这条链子就不再结实了。
今年上半年,记者的一位媒体主编朋友做资源枯竭城市的报道,发现即便在网络发达的时代,关于这座城市的信息依旧是匮乏的,因为那个地方太偏太空荡,少有人愿意或者敢去。
2010年9月初,记者独自一人探访这座人去城空的废都,为读者带来了这座废都最震撼的细节和故事。原本,舟曲采访归来打算休个轻松年假,当朋友提起玉门话题时,记者立刻来了精神,“说做就做,这是当记者必须具备的素质”,当天就开始做玉门之行的筹备工作,从资料收集到车票,一一处理妥当。随后,记者就登上了兰州开往玉门的火车,开始了上千公里的旅程。
紧闭的大小商铺(小到复印室大到商贸城)、荒草萋萋的居民小区,破损的玩具娃娃,干瘪的大红灯笼,空荡的危楼,斑驳脱落的白雪公主壁画,废弃幼儿园教室地上的纸手工,残破的影剧院、KTV,半山腰冷清的凉亭、窗台上的碎花瓷茶壶……你越是能看出它当年热闹与鲜活的人的痕迹,你就会越觉出它如今的凄凉味来。
尽管是废都空城,在抓取荒凉和落寞的同时,记者也看到了难得的暖色调画面。小区花坛里的一片花朵,晾晒的衣物与红布玩偶,小区房顶的“辉煌“牌太阳能,放学回家的孩子,推着小车的小贩,都在表达这座废都难得的生活气息和温度。
油田依旧在运转,远处的祁连山披着皑皑白雪依旧静默,他像一个年长的智者,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片土地及生活其中的生灵的一举一动,不嗔不怒,等待他们的探索及自知。
记得当时看完《人类消失以后的地球》,居然没有消极,反倒对生活多了热爱,人类不过是这个星球上短暂的过客,享受生活本身,功名利禄不必全抛下但显然没必要沉迷。同时,在星际移民梦想实现之前,“出球”旅行或定居成为现实之前,我们必须爱护唯一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爱地球,爱生活,做个合格的地球公民。
如今,希望在可持续发展意识增强的时代,老玉门空城记不再重演。如今,新玉门正在成长和发展,除了高楼广厦、工业园区,在戈壁滩,一排排旋转着的巨大的风力发电叶轮,宣告着这个城市的绿色环保新动向和未来。也许在将来,记者的这些老玉门的影像,将成为对这座废都最后的告别礼。
背景资料
我国首批和第二批资源枯竭城市名单
2007年12月24日,国务院制定出台《国务院关于促进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的若干意见》;
2008年3月17日,国家发改委确定了国家首批资源枯竭城市,共有12个城市被列入。
第一批12个资源枯竭城市名单为:
阜新、伊春、辽源、白山、盘锦、石嘴山、白银、个旧县级市、焦作、萍乡、大冶县级市、大兴安岭。
2009 年3月,国务院确定了第二批32个资源枯竭城市。
第二批32个资源枯竭城市名单为:
一、地级市9个:山东省枣庄市、湖北省黄石市、安徽省淮北市、安徽省铜陵市、黑龙江省七台河市、重庆市万盛区当作地级市对待、辽宁省抚顺市、陕西省铜川市、江西省景德镇市。
二、县级市17个:贵州省铜仁地区万山特区、甘肃省玉门市、湖北省潜江市、河南省灵宝市、广西壮族自治区合山市、湖南省耒阳市、湖南省冷水江市、辽宁省北票市、吉林省舒兰市、四川省华蓥市、吉林省九台市、湖南省资兴市、湖北省钟祥市、山西省孝义市、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森工、内蒙古自治区阿尔山市森工、吉林省敦化市森工。
三、市辖区6个:辽宁省葫芦岛市杨家杖子开发区、河北省承德市鹰手营子矿区、辽宁省葫芦岛市南票区、云南省昆明市东川区、辽宁省辽阳市弓长岭区、河北省张家口市下花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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