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夜夜留人睡
冯宏伟
门前早已干涸多年的土坝，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满了水，清澈湛蓝，足足有一两米深吧！从来没有学过游泳，赤条条地跳进去，竟然在微温的水中游得气定神闲，如鱼得水。岸边低垂的柳条，在微风中抚摸着水面，渐渐生出许多的涟漪，轻轻地荡漾着，慢慢地交织着，终于汇集在身旁，成为一个五彩的救生圈，躺在上面，随波荡漾。
几声激烈的犬吠过后，轻轻地挪动一下身子，伸手摸摸，是躺在床上无疑，原是好梦一场。夜寂静、月如钩。
人总是有梦。三十多年前，躺在故乡厚实的胸膛上，望着四周环绕的无数小山包，梦想着山外的世界。于是，翻山越岭，一路向西。路程越走越远，行囊越来越重，梦越来越模糊，追梦的脚步越来越沉。终于有一天，带着满身的疲倦，蜷缩在书房的一角梦想着家乡的味道。曾经一步一个脚印丈量过无数次的那山，虽然算不上伟岸奇崛、险峻秀美，但绵延中的那份宁静，平缓中的那份质朴，正是父亲的味道；曾经一掬一口喝过千百遍的那水，虽然没有碧波荡漾、惊涛骇浪，但清风中的凌凌水波，静卧中的清澈见底，正是母亲的味道；养育了我的那山、那水啊，虽然没有巫山云雨的钟灵俊秀，没有巴山夜雨的缠绵悱恻，但黛青中的春山如笑，甘甜中的水趣盎然，正是家的味道。
梦由心生，境由心造。孑然一身离乡逐梦，半生光阴耗在旅途。虽然有稳定的工作、和睦的家庭，但常有浮萍漂泊之感，落叶归根之意。梦中的山水，深深地扎根心底，拔不起，放不下。重重的行囊越来越多地装满了家乡的山山水水，沉沉的肩膀上满载着家乡的千沟万壑、风土人情。
经常与妻女戏言：等退休了回乡，一间茅草房、一畴菜地、一汪甘泉，摘果充饥、掬水解渴，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妻笑而不语，女儿认真地问：“你做得到吗？”是啊，无忌的童言往往是哲学般的语言。真有那么一天，回到魂牵梦绕的家乡，还不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还不是空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倘如是，惟愿“”。
（作者单位 酒泉公路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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