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甘肃 金塔巷:文化墙上忆昔年
金塔巷文化墙。本报记者 陈若梦 摄
金塔巷,以甘肃省金塔县命名,在这条不长的巷道里,留下了许多值得说道的故事——吴可读故居、各地会馆、兰州第一所女子学校、甘肃第一所女子师范学校、陕甘首位秦腔女演员、抗战时期党在兰州的主要宣传机构民众通讯社等等。如今,风流尽去,只留下广东会馆的一所老房子,似在追忆着悠悠往事。
2012年11月,金塔巷200多米的文化墙正式竣工,将这条老街巷的一些过往呈现在人们面前,那些久远的记忆,使人觉得遥远而又亲近……
金塔巷
南关世纪广场西北方向,垂直于酒泉路向西,走过酒泉路201号甘肃省交通运输厅,就到了兰州金塔巷。
入眼,右手边是一溜低矮的商铺,灰底红字的牌头静静地悬在门顶,左面则是常见的楼层,各色招牌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斑驳。
巷子的一端是霓虹闪烁的南关商业区,一端是热闹拥挤的永昌路夜市,而在巷子里,暮色将倾,华灯初上,有的是淡淡的喧哗和随性的热络。踩在巷子里的水泥地面上,左顾右盼,似乎很难想象曾经那些古老的人和事。
和兰州众多的巷子一样,金塔巷,似乎也离那些过往的风华,远去了,历史的车辙驶过,和其光,同其尘,终让这古老的街衢,泯然众巷矣。看着金塔文化墙上历数的曾经的辉煌,恍然如梦,只一声悠长的叹息。
金塔巷,武都路以南中山路以北,东起酒泉路,西至永昌路,全长840米,自明初筑成后,一直是内城的一条东西向主要道路。这条街主要呈东西走向,自清末以来,由东至西,分段称道门街(兰州道署所在地。今金塔巷酒泉路至仓门巷段)、南府街(兰州府的南面。今金塔巷永昌路至仓门巷段),中段有南北走向的仓门巷、横巷子两个小巷。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这条路统称共和路, 1958年才以甘肃省金塔县命名金塔巷。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金塔巷曾留下众多可圈可点的印记,透过文化墙,提醒着我们那些巍峨的身影:
1913年6月,田育璧在兰州建立起了第一所女子学校——淑真女子小学,学校设在南府街(今金塔巷西段)一处四面两层的小院,算是兰州女子教育的雏形;同年6月邓宗与王之佐、李德裕等劝募经费,在兰州南府街(今金塔巷)租赁民房为教室,创办了甘肃第一所女子师范学校,以培养小学师资;
兰州历史文化名人吴可读一生正言直行,傲骨铮铮,曾以筹建甘肃贡院、尸谏慈禧太后名震朝野。金塔巷91号所在地原为吴可读旧居,曾是上世纪90年代唯一保存完好的兰州古代名人故居;
陕甘第一位秦腔女演员李喜凤出现于金塔巷;
党在兰州的主要宣传机构——民众通讯社在兰州南府街76号(今金塔巷)成立;
……
民众通讯社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共产党为了开辟甘肃的工作,在兰州设立了八路军办事处,还派谢觉哉为代表前来兰州。1937年10月,又成立了中共甘肃省工作委员会,领导甘肃人民进行斗争。从此,兰州的政治气氛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一批进步的抗日民众团体相继成立,还出版了一些党领导下的进步刊物。
1937年,丛德滋抵达兰州,在谢觉哉、伍修权领导的八路军驻兰办事处和中共甘肃工委领导下开展革命工作。
1938年2月中旬,民众通讯社获准登记,在兰州南府街76号(今金塔巷)成立了,丛德滋任社长,于千是记者,赵贤杰为书记。民众通讯社的办社宗旨为:“中国人当前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抗日,文化工作,在抗战中占着重要的先锋地位,它的工作是抗日,行动是抗日,思想是抗日。”
1938年3月1日民众通讯社正式开始发稿,通讯社在兰州街头张贴的第一份稿件就是宣传平型关大捷的。
民众通讯社成立后,成为党在兰州的重要宣传机构。当时兰州的报刊上有很多民众通讯社提供的稿件,仅仅在民众通讯社成立的当月,《甘肃民国日报》就采用通讯社的稿件达98件。
它还利用各种机会,促使了兰州上层抗日统一战线的稳定,督促了一部分消极人士投入抗日救亡的大潮,它和《战号》旬刊一起,不仅为我党提供了良好的宣传舆论阵地,并为掩护党的同志和进步文化工作者、转送西路军失散人员做了大量工作。
1940年夏,民众通讯社被“注销登记”,丛德滋打入敌第八战区政治部,以合法身份为党做了很多工作。
消逝的记忆
金塔巷78号,现在是金塔巷里保存下来的唯一一所古建筑了,屋内的墙皮已斑驳不堪,屋顶的茅草在北风中发出窸窣的声响。
孟庆玺老先生已经在里面住了近40个年头,这里曾经是建于清代的广东会馆,还是孟老先生在拆院子时于进门甬道的佛龛底下发现了一块刻字的石碑,才为人所知晓的。
孟老先生回忆,他搬来的时候,金塔巷就已经有些衰败了。路面上坑坑洼洼的,一阵风吹来就会扬起阵阵沙尘,巷子里经常会有洋车跑来跑去。那时候广东会馆空着,临近的东边是江西会馆,西边是浙江会馆,再往西是山东会馆,那时候金塔巷还是一条1米宽的窄巷,里面旧式的四合院很多,有典型的兰州民居小院,也有大杂院。
“这对面就是个大院子,房东租了十来户房客,开门进去就可以看到大家架了炉子在屋外面做饭。”他回忆。
老兰州雍靖兰家是1944年深秋搬到横巷子的,在她内心深处,儿时的卖水客和大杂院里的儿歌是难以割舍的美好记忆。
在上世纪40年代,兰州还没自来水,他们饮用的是黄河水,卖水客挑一副木桶,从黄河里装满水沿街吆喝:“卖水哟——”,“倒水呢不倒?”
她便经常被母亲指派到大门口去等卖水客。议好了价,让卖水客把水倒进水缸,再从家里抓一小把白矾粉末往缸里一洒,拿擀面杖搅几下,水就清亮了。年三十晚上的“财水”是最不好等的,每家都要把缸装满,祈求来年财运亨通。这晚的水是不讨价还价的,是卖水客的“好日子”。
大杂院里住的人家多,小孩子玩伴也多。到了冬天,外面天寒地冻,孩子们就挨家挨户地去串门,大人们很和气,雍靖兰老人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隔壁家的婶子嫂子们让一帮小孩子坐在大炕上,还给他们教儿歌:
嗄当嗄,柴(踩)褐子,乡里来老(了)个老婆子。
绝(脚)又大,嘴又歪,尻子(屁股)像个飞(水)磨台。
撇(拍)花花手,打莲韭,你弹弦子我喝酒。
曹家的姑娘会打扮,龌射 (色)袍子红脸蛋。
那些过往,在她心中,总是生发出无尽的怀念……
文化墙
文化墙上介绍,李喜凤是首位秦腔女演员,对此,有学者表示存疑。
李喜凤到底是不是首位秦腔女演员呢?
有一种说法是国内第一个秦腔女演员叫金玉兰,北京人,最初登台的地方在天津,依据缘于《清稗类钞·优伶类·金玉兰夙慧》对女演员金玉兰的记载——“在天津拜某伶为师,教之戏曲,学唱秦腔”。
而有人据此将金玉兰列入秦腔演员之列是种谬误,因为“金玉兰唱的是河北梆子,不是如今的陕西秦腔”。
而在张津梁主编的《兰州历史文化·历史沿革》中,则严谨地采用了“陕甘两省历史上第一个登台演出的秦腔女艺人”的描述。
对于文化墙,金塔巷许多居民都持着一种欣然悦之的态度,还有人专门拍摄了照片并上传到网络,言“感觉内容很有意义,画面很怀旧。今天终于完工,路过拍照上传以共享!”
对于文化墙,大家是欢迎的,然而有些显而易见的瑕疵,也让人有些遗憾:
“吴可读故居的介绍中有一段话:门额双钩镌刻‘吴柳堂先生故宅\’七个隶体大字,下款镌‘民国十年岁次辛酉,皋兰兴文社赎回\’,均为刘尔手笔,我以前看到的应该是名人刘尔炘,就上网搜索,发现百度百科是在刘尔后面空了一格,可能是整理者不知道怎么打出‘炘\’来,而他们在做墙的时候也忽略了。”
“还有前言里面,本来是很好的一段话,可是把‘耳熟能详\’写成了‘耳熟能祥\’,这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对此,有人表示难以理解,“怎么就不能精益求精呢?”不过,也有人说,文化墙给人的感觉整体上还是不错的,而且确实有助于人了解和铭记这个地方的过往。“就像前言写的,一座城市,因为历史而令人回味,一段历史因为一座建筑、一段传奇或一个人而令人铭记,而一条小巷也许就会将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故事相连而永载史册”。
本报记者 岳超群 实习生 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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