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时隔四年再赴故地看春耕,“薯二代”地头建起地瓜苗脱毒实验室 放下镢头,拿起试管
□ 本报记者 王浩奇
本报通讯员 胡克潜 魏玉季
2017年初春,记者曾采访汶上县次邱镇高庄村地瓜育苗大户刘文学,刊发稿件《“汶薯号”不该只是梦》,介绍了地瓜育苗户刘文学为了实现“汶薯梦”,期盼建成自己的地瓜苗脱毒实验室。4年过去了,刘文学的实验室建得怎么样了?“汶薯梦”实现了没有?记者近日再次来到刘文学的地瓜苗培育基地问春耕、看变化。
2月24日,金藤薯业育苗基地一座地瓜大棚里,几十位工人一大早就来采剪地瓜苗。一捆捆绿油油的地瓜苗被整齐地码放在墙角,准备装车发往河北。地头的实验室里,工作人员正“全副武装”趴在无菌操作间的操作台上,小心翼翼地转动显微镜旋钮,剥离0.2毫米的一段地瓜苗茎尖,进行脱毒实验。一边是农业活“大老粗”,一边是显微镜下毫厘不差,几米之间,两番天地。
46岁的刘文学从20多岁就开始跟着父亲包地育地瓜苗,是一名典型的“薯二代”。20世纪90年代,他们连“脱毒”两个字都没听说过,挥着镢头刨土埋种薯,冬天育苗就通过烧回笼炕、覆盖秸秆等方式为苗床取暖。刚开始没经验,他们用劈柴烧炕,因为温度太高,结果直接把地瓜烤熟了。他深有感触地说:“现在地瓜苗培育从露地搬进了设施大棚,用手机就能调节温度、光照等条件,通过操作显微镜、摇晃试管培育出高产苗,效率、效益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原来正月才育苗,现在正月已经开始剪苗了。”刘文学成立了济宁金藤薯业科技有限公司,于去年7月建成并运营山东金藤甘薯研究院,依托中国农业大学生物学院、济宁市农科院等机构开展地瓜苗的脱毒、组培,并建立起智能温室大棚管理系统,原来育苗、剪苗需要看节气,现在一年四季随时都可以剪苗发货。
众所周知,病毒是目前甘薯产业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一株苗染上病毒可能导致整块地绝产。刘文学的研究院目前主要工作就是进行茎尖剥离—病毒检测—组培扩繁的脱毒环节。刘文学在和高校、科研院所合作的过程中,有意培养自己的团队。经过反复跟相关专家接触、学习,公司几位年轻实验员已经掌握了脱毒、调配制剂等基础环节的专业技术。和普通育苗基地直接购买统一制剂进行培养不同,刘文学的实验室能够根据地瓜苗品种调配制剂。
来到研究院组培室,透过防护玻璃可以看到,组培架上整齐地摆放着透明培养瓶,在25摄氏度室温、2700勒克斯的光照下,瓶内的地瓜苗长势健壮,用不了几天就可以移栽到温室大棚里进行扩繁了。走出研究院大楼,是成排的温室大棚。刘文学带记者钻进大棚,随手掐下一段不到10厘米长的枝条:“这段枝条就得两块钱,贵就贵在科技含量上。如果直接销售瓶苗,单株价格20元。”
采访过程中,刘文学的手机响个不停,不到1小时就接了新疆、河南和广东等地打来的10多个订购地瓜苗的电话。他说:“现在地瓜苗市场是‘宁缺毋滥’。我们的苗子虽然价格偏高,但供不应求,开春苗已订出上亿株。预计基地今年可产优质脱毒种苗5亿余株,成为全国最大的地瓜苗繁育基地。”
致富不忘乡邻。刘文学一方面把种薯卖给农户种植,基地进行回收,让农户一季地瓜亩纯盈利就能达到1500元以上;另一方面,他还主动向周边“根本买不到春种地瓜苗”的小育苗基地提供脱毒地瓜苗,一来帮助他们更好发展,二来便于区域性抱团发展,将甘薯产业做大做强。他还结合上级扶贫资金建设了22个温室大棚,每年拿出40多万元用于建档立卡贫困户分红。
尽管建起了实验室,但离研发出“汶薯号”还有一段路要走。刘文学坦言,他们现在是从科研机构那里买来新品种,然后再在自己的实验室进行脱毒、组培、扩繁,还是在下游徘徊。“只有全程自主研发才能称得上是‘汶薯号’。要是购买科研院所的品种,一个品种就需要20万元。买来就是挂个我们‘金藤’的名,实际上还是人家研发的,那样太虚。”刘文学说,他正计划着聘请中国农业大学教授牵头的专家团队,常驻基地进行新品种研发,让研究院真正结出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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