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运河里的逮鱼趣事
张作光
我姥姥家在济宁市任城区的郭庄村，我从小就住在姥姥家，因为我姥姥家离运河很近，我常跟舅舅、表哥们去运河边割草，到河里摸鱼。当时，不知河里怎么这么多鱼，不但河边的水面上游着许多小鱼，吐口唾液，就见许多小鱼拼命去抢，看着鱼儿抢吃唾津的浪花，我忍不住笑弯了腰；往河里稍深点的地方，还有不少鲫鱼、鲤鱼拐子（在我姥娘那里，一斤以上的鲤鱼才叫鲤鱼，一斤以下的鲤鱼就叫拐子）在亲吻你的脚和腿，痒痒的，你强忍住笑，不动弹，慢慢地弯下腰，就可能抓上一条半斤多重的鲫鱼或鲤鱼拐来；如果赶下大雨，河里的水发浑、发黄时，河边上会有好多泥鳅缠在一起戏耍，每当大雨过后，我都好跟表哥们拿上自制的小网兜，到河边逮泥鳅。记得那是1962年的夏天，我和舅舅还有表哥，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用网兜在河边逮了38斤泥鳅，除路上卖了20斤外，剩下的18斤，用辣椒炖了一大锅，在当时那个挨饿的年代，我吃得肚子圆圆的，稍不注意一弯腰，就可能吐出半条泥鳅来。
1962年农历的七月二十八日，我妗子的娘家侄要结婚，我舅、我妗子还有我大表哥二十七日商量着要开着船，到我妗子她娘家张坝口参加婚礼。我二表哥真精，他也想去，可不好跟父母张口，就对我说：“小光，明天你舅、你妗子还有你大表哥，要驾船北上，参加俺表哥的婚礼，坐上船，顺水北上，途经袁口、王坝口才能到张坝口，不但沿途风光秀丽，绿树成荫，还能玩水，吃上顿好的。”听二表哥一说，我馋得只搓手，赶紧拉着舅舅和妗子，一个劲地撒着娇央求舅舅、妗子也带着我和二表哥同去。舅舅没法，只好答应了我的要求，为此，二表哥高兴地当天晚上，陪我到运河边游泳，游了一个多小时。
7月28日一大早，舅舅在船上扯起了帆，虽然当天风不大，最多只有三级的东南风，但木船不用篙撑，也走得飞快，就是到了袁口，因为有点排风，舅和大表哥才拿起篙来撑几下。二表哥突然说：“爹、娘，我看着船比刚才走得慢点了，我下去推一推，保准走得更快点。”还没等舅和妗子发话，二表哥已脱掉褂子和裤子，光穿着条裤叉跳进水里。看着二表哥一边推船一边用两脚砸水的快乐样，我也忍不住边说着：“舅、妗子，我也下水帮二表哥推一推。”边脱掉褂子和裤子，穿着条裤叉跳进水里。舅舅见我两个边推船边用两脚砸水的那个高兴样，边擦汗边哈哈笑：“看，这两个孩子高兴地，快成了‘浪里白条张顺\’了！”出了梁山界，再向西北行，到了汶上县的王坝口时，我见河西面河床上有好大一片土堆子，上面有好多各式各样的树，开着红黄蓝紫各式各样的花。就好奇地问舅舅：“河滩上那一片是啥地方，怎么这么绿，这么美呀？”舅舅笑着说，听老人们说，那是皇营，是皇帝沿运河坐船出巡南方时，晚上安营扎塞休息的地方，太监给皇帝安排好床铺，皇帝休息时，因青蛙的鸣叫声很难入睡，当问明是运河里的青蛙鸣叫时，就烦躁地说：“如果运河里的青蛙光叫不出声那多好啊！”皇帝刚说完，就听不到青蛙的叫声了。这也应了古人的一句话“皇帝是金口玉言，说啥准啥”，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河两岸好多青蛙光见它们嘴巴底下动，就是听不到叫声。听舅舅这么一说，细细回忆了一下，无论是白天黑夜，无论是我在运河里游泳洗澡，还是摸鱼真的没听见一点青蛙的叫声。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张坝口，虽然是妗子她娘家侄结婚，虽然院外边的树上、墙上都贴着红纸，虽然大门上和屋门上都贴着红喜字，但那个年代，人们还是把吃放在第一位，因为从王坝口，再到张坝口，再向西北的靳口、王仲口的这段运河里，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面条鱼，一般都是5公分多长，半公分多宽，人们都下河用篮子捞，用笊篱捞。看着那白花花的面条鱼，我哪里还顾得上看新媳妇，也在妗子她娘家找了个柳条筐，跳进运河里捞起面条鱼来……
后来因为当兵20年，转业后又安排在泰安工作，每年虽有很少的几天到姥娘家的运河边陪伴舅舅、妗子和表哥他们，但童年、少年时期，在运河里逮鱼的件件趣事，确让我记忆犹新，永久难忘。听二表哥讲，如今的京杭大运河，不仅展现了济宁“济州古城、运河之都”的风貌，而且极大地促进了济宁的经济发展，提升了世界人民对济宁的评价。去年父亲节，我去桂林旅游，结识了一位加拿大人，他听说了我的老家在山东济宁后，举起大拇指，用不太熟练的中国话说：“你太幸福了，出生在大运河之都济宁。”我听了，激动地两眼含着热泪。握住他的双手，许久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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