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兼备、通泇济漕的李化龙

李化龙,字于田,号霖寰。河南省长垣县北满村老李庄人。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生,历任嵩县知县,南京工部主事,河南提学,山东提学副使,四川总督、巡抚,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兵部尚书等职,名列“长垣七尚书”之首。他为官利及于民,曾平叛弭患,总理河道,治国安邦,文有著述,武多军功,被誉为“文治武功”的爱国名臣。

李化龙自幼好学,聪明过人,人称“神童”。19岁中举人。明万历二年(1574)中甲戊科三甲第八十二名进士。八月,授河南嵩县知县。他上任后,带领百姓兴修水利,奖励生产,任职6年,嵩县大治。

万历二十七年(1599),西南地区播州(今贵州遵义)土司杨应龙造反,祸国殃民,中外震动。三月二十八日,李化龙奉旨以原官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四川、湖广、贵州军务,兼理粮饷,星驰到任,调兵进剿。李化龙指挥8路兵马,血战114天,经历大小战斗100余次,用兵20余万。平定了“传二十九代,历经七百二十四年”的西南边境祸乱,制服了时叛时降、挑动民族矛盾的反叛土司。当地人民为纪念平叛的胜利,于播州修建了“化龙出师桥”。

平叛中,李化龙接到父亲病故的噩耗。他却以国事为重,始终坚持在阵地上。平叛胜利后,文武官员们纷纷要求为化龙父举行奠礼,化龙不许,并发出文告,严令禁止,所属州县均不得举行。其镇道大吏仍具礼行奠,化龙只受祭文及香烛纸马,余皆不受。

李化龙积劳成疾,后来又发疟疾,朝廷终于答应了他退返故里的请求。万历二十九年(1601)三月二十八日,他交回尚方宝剑,回家为父亲守丧。

两年后,居家守丧的李化龙,被皇帝钦定为工部右侍郎代总理河道,主持疏浚鲁南运河事。

枣庄段运河,史称泇运河,因西临韩庄湖口,故又称韩庄运河。呈东西走向,为南北走向的京杭大运河最大的一段弯道,全长42.5公里。自济宁市微山县韩庄镇的微山湖口始,向东流经台儿庄区,至江苏省邳州市的黄道桥止。上游3.5公里在济宁市境内,中游37公里在台儿庄区境内,下游2公里在江苏省邳州市境内。

“明中叶,黄河屡次决口泛滥,冲淤徐、沛运道,漕船阻滞。”明隆庆三年(1569)七月,黄河大堤决口,洪水泛滥,沛县茶城淤塞,在邳州的2000余艘漕船无法启行。两年后,黄河再次决口于邳州,损坏粮船数千艘,淹没漕粮40万石,运粮士卒死亡数以千计。

万历三十一年(1603)夏,黄河在沛县等地再次决口。“灌昭阳,入夏镇,横冲运道,平地一望巨浸,居民田庐荡然无一存焉,老人皆谓百年所无也。”众官员苦无良策。

值此危难之际,在家守制的李化龙被工部举荐为工部右侍郎代总理河道,就近署理河道疏浚事务。他上任伊始就徒步实地勘察河道和水情,遂慨然上疏,详述治河之策。其疏曰:

“今之称治难者,谓河由宿迁入运,则徐、邳涸而无以载舟,是以无水难也；河由丰、沛入运,则漕堤坏而无以维纤,是以有水难也。泇河开,而运不借河,有水无水第任之耳。疏论决排,皆无庸矣,善一。又以二百六十里之泇河,避三百三十里之黄河,二洪自险,镇口自淤,不相关也,善二。运借河则河为政,河为政则河反以困我；运不借河则我为政,我为政则我反以熟察机宜而治之。其利害较然睹矣,善三。粮艘过洪,每为河涨所阻。运入泇而安流无患,过洪之禁可驰,参罚之累可免,善四。”

李化龙上书“四善之策”深受万历皇帝的赞赏。他从4个方面论证了“黄河与运河分立”“避黄保运”以及下大气力修通泇河的重要性。朝廷准奏,于万历三十二年(1604)动工疏浚运河。李化龙在施工现场,反复勘察测算,最后议定:泇河由王市取直,奔纪家集河深处。这样可以省掉开凿郗山及周、柳诸湖百里之险,缩短工期,节省开支,也有利于河床的加深、加宽,以供将来大船通航。接着,他动工“修砌王市之石坝,平治大泛口之湍流,挑浚彭家口之浅河”,并先后于旧河口筑石坝,建彭口坝,设三洞闸,修郗山减水闸。根据地形“标高”,沿河道修建了韩庄、德胜、张庄、万年、丁庙、顿庄、候迁、台儿庄共8座斗门式船闸。这些水利设施,对调节水势、保证航道畅通发挥了重要作用,达到了“涸水期可保水,洪泛期可泄水”的要求。这在当时也是一项重大科技成果,有的船闸一直沿用到现在。

整修后的河道,自夏镇、李家口(李家港)引水,途中汇合彭、承与东西泇河之水,至邳州直河口,全长130公里,完全与黄河分流,“尽避黄河之险”。

其间,有巨商想抢道速行,愿以千金为酬,李化龙正色却之。工程结束后,工部具奏章为李化龙请功,他执意谢绝,并上奏朝廷,“挂冠”归隐。

泇河开凿成功,“运道由此大通,粮艘经由泇者达三分之二”,至万历三十三年(1605),通过泇河的运粮船达7700多艘。京杭大运河从此畅通无阻。人们感怀李化龙的功绩,曾在运河边建起“三公祠”,树李化龙等人塑像。

清朝人靳辅评价开凿泇河工程为明代治运最大成就。当代著名史学家范文澜也曾说过:“开泇济漕,南北航通,南粮北运,年数千万石,缓和了华北因连年荒灾死人无数的困境。”同时,也发展了造船工业和航运事业,有利于战备,安定边民,具有重要价值。

万历三十九年(1611)八月,特加封李化龙柱国光禄大夫少傅兼太保。当年十二月卒于任上,终年57岁。死后追赠少师,加赠太师,朝议谥襄毅,后称襄毅公。

明崇祯元年(1628),奉旨为李化龙建专祠于长垣县城东街,春秋享祀。祠前有牌坊曰:“文治武功”,坊后有对联:“春秋血食诗书帅,钟鼎名流社稷臣”。正殿内有神龛一座,龛两侧有楹联曰:“掀天揭地功业,长江大河文章”。李化龙塑像端坐其中,令人肃然起敬。

《中州杰出人物百家》一书中对其评语为:“不论担任什么职务,都以国事为重,鞠躬尽瘁,又严以律己,不受贿赂,注意民间疾苦,并为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巩固,为发展当时经济文化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他的这种爱国主义精神是可贵的。”

(王正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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