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
济宁任城县九曲村(今微山县马坡镇西九村)祝员外家大业大,因膝下无子外出读书、继承家业,整日“嗟叹不已”,祝员外只有一女,名唤祝英台,从小聪明伶俐、资质聪慧,为解父亲忧愁,她便女扮男装,要到邹县峄山万寿宫拜师求学。
祝英台带着扮作书童的丫鬟九红,从九曲村赴峄山,过西庄、马坡、吴桥,遇到了同是去峄山读书的任城县两城寨(今微山县两城)梁太公独子梁山伯主仆二人。梁祝柳荫驻足相遇,情投意合,便一同前往。到达万寿宫后,因住房和床铺少,故学生们令书童下山,又因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同乡,则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读书期间,二人昼则同窗,夜则同寝,为掩饰女子身份,祝英台假称有瘆病三年不解衣服,憨厚善良的梁山伯也从来没有察觉。梁祝二人刻苦认真,学习上和生活上都相互照顾,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成绩优异。梁山伯的敦厚善良,深深打动了祝英台,遂产生了爱慕之心。虽然梁山伯也喜欢祝英台,但因为不知英台是女子,便一直以兄长爱护弟弟的态度对待英台。
相传,一日,梁祝二人下山来到西南麓,发现泉水从山洞中流出,洞穴内有石桌、石凳,纵深之处,有两股清泉涌流,汇成两处泉池,泉水甘甜清透。山伯高兴地喊:“这个泉池归我了,叫山伯泉。”英台在另一边也高兴地喊道:“这个泉池比你那个大,我也占下了,叫英台泉。”山伯开心地跑过来看,把胳膊揽在英台肩上,看着水中的一对倒影说:“你我要是有一个女的就好了,咱们结为夫妻,住在洞里,上山砍柴,下山种田,真乃‘世外桃源\’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是祝英台第一次听到男子想与自己结为夫妻,顿时心如鹿撞,脸上泛红,急忙挣脱,低头道:“梁兄学业未成,功业未就,如此,岂不辜负二老一片苦心?”山伯根本没有察觉英台的紧张,笑嘻嘻又不好意思地道:“突来灵感,一句笑谈,却引出小弟金玉良言,惭愧惭愧。”
临近春节时,老师提前放假,梁祝二人在午后下山,住在山下小村庄,次日一早登程。两人有说有笑,走了十八里的路程,来到了相逢之处的三岔路口大柳树旁,二人才分道扬镳。
光阴荏苒,转瞬三年过去。
邹县东西庄有个马太公,膝下一子,听闻祝员外有一女儿,如花似玉、秀丽绝伦,便委托媒妁上门提亲,祝员外也早闻马家家世显赫,只有一子,一表人才,时为乡里秀士,便与夫人商量,定下了这门亲事。并立即催促英台辞师还乡。
祝英台无奈,只好辞别师父、师母和山伯准备回家。临行前,祝英台悄悄给师母透漏了与山伯的情感及心愿,请求师母在适当的时候把心事告诉山伯。梁祝两人相约,山伯把英台送至三岔路口大柳树下。
英台想到父亲命她急速回家,怕是另有原因,一路上冥思苦想,如何把自己的心事暗示出来。
当看到满坡绿油油的庄稼的时候,她便触景生情,用儿时学的乡村小调唱道:“走了一坡又一坡,坡坡种的是棉花,梁哥梁哥你等等我。我到里边裹裹脚。”说着,她真的走进棉花地。山伯笑她说:“你是文弱书生,又不是闺阁秀女,裹什么脚呀!”英台也笑着说:“你这个傻梁哥呀!”
来到小河旁时,英台看到河里游着两只大白鹅,公鹅在前面凫水,后面的母鹅“呃呵”地叫唤着,遂深一层地说:“走了一河又一河,河里两只大白鹅,前面的公鹅像梁兄,后边的母鹅就是我,只管‘呃呵呃呵\’叫哥哥。”山伯回道:“我是公鹅你是母鹅,那咱俩岂不变成飞禽了吗?”英台心中着急:真是个憨山伯呀!
当看见路边有个石砌水井,英台便拉山伯到井旁,指了指井口说:“走了一井又一井,井井能照人,梁哥梁哥你过来,咱俩双双照照影,一个影是我七仙女,一个影是梁哥叫董永。”梁山伯说:“董永乃是后汉千乘人氏,与我相比还说得过去,你是个赛过潘安的君子,怎么变成了七仙女呢?风马牛不相及呀!”英台只好掩口而笑:“梁兄呀,你真是个书呆子!”
他们又来到一座小庙前,英台壮了壮胆子,拉着山伯的手,哼道:“走了一庄又一庄,庄庄都有小庙堂,梁哥梁哥你过来,咱到庙里拜个堂,东边站着新郎梁山伯,西边跪下英台是新娘。”英台说完一看山伯呆乎乎的,没有反应,紧接着用手一指南边的群山说:“走了一山又一山,山山都有梧桐杆,梁哥梁哥你过去,砍个就当门帘杆,你掀开门帘朝里看,床上的新娘就是俺,你看喜欢不喜欢。”梁山伯笑着说道:“一路之上你疯疯癫癫,净说的一些男女之事,我可并未想入非非,看来正人君子非梁兄莫属了!”英台叹了口气,说:“梁兄真君子也,弟早已知晓,我所疯癫事出有因,以后你会明白的,咱们走吧。”
来到三岔路口大柳树下时,二人互相叮嘱、安慰、鼓励一番。梁山伯热泪盈眶地说:“你我同窗三载,同吃同住,情同手足,小弟若有为难之处,定要相告,梁兄竭诚相助。”此时祝英台已泪流满面,恳求道:“梁兄,我只请求,春节之前,放了寒假,你带上礼物到我家中,请父母把……”英台哭成泪人,话也说不下去了,山伯说:“明白,我一定做到!”山伯再送,英台含情脉脉地婉言拒绝了。
梁山伯回到峄山,因思念英台,学业没有多大长进,人也消瘦了。师父认为梁祝同窗三年,感情甚笃,胜于亲兄弟,突然离开、过于思念,师母则告知他祝英台是个女子,让他去祝家求亲,把英台下山时的委托告诉了梁山伯。山伯听了,顿时呆若木鸡,回想起送英台回家的一幕幕和分别时说的话,便惊喜若狂起来,请求师父、师母准许下山,赴祝家求亲。
梁山伯到了家,把他与祝英台三年同桌读书、同案吃饭、同床就寝、情感极深并且英台是闺门淑女的事告诉了梁太公夫妇,又把英台下山时托付给师母的话作了禀告。梁太公夫妇惊喜至极,遂操办贵重礼品,即命儿子赴九曲村求亲。
祝员外见梁山伯到来,忧心忡忡,已知英台在峄山读书与山伯同窗三载,暗自以心许婚,如今英台与马家定亲,她死活不从,闹得乡邻皆知。山伯这一来,岂不是火上浇油。山伯因未见英台,不敢贸然提出求亲之事,只是说英台是位才女,具有鸿鹄之志。祝员外却说,两人三年同学,亲如手足,多亏山伯照料,感激万分,而英台的心事,还请山伯费心开导,以达老夫之愿。山伯急着想见英台,随口答应。当他见到亭亭玉立、明艳照人的女妆英台时,早已不知所措了。英台则红着脸,复杂神情,慢慢地垂下了头。
“英台贤弟,不,贤妹,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梁山伯打破了沉默。英台说道:“梁兄,实在愧疚,相欺三年,你不怪我吧?”已泪如涌泉。梁山伯连忙安慰说:“同读三年,我们心心相印,哪有责怪之理,我是奉师母之命,来向你求婚的,因未见到你,故未敢贸然向祝老伯父提起。”祝英台道:“唉,梁兄呀,已经晚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小妹许配给东西庄马公子为妻了……”山伯一听,如雷轰顶,不觉头重脚轻,栽倒在地。好一会儿方才醒来,沮丧地说:“你我三年形影不离,感情深厚,成婚天经地义,与理相合,这些你没有给二老说吗?”英台长出了一口气:“何尝没说,抵抗马家亲事,已闹得四邻皆知；二老也说,早知心许山伯,我们也不能与马家定亲,可这已三媒六证酌定亲了,哪有悔婚之理呀!”山伯说:“我向祝老伯、祝老伯母陈述你我心愿,恳求二老成全我们。”英台说:“梁兄,事已至此,于事无补,妹在高山早曾以心许兄,看来生不能成婚,只有死后为伴侣了。”梁山伯绝望至极,洒泪告别了英台。
梁山伯回到家中,一病不起,日渐消瘦,不久因悲伤至极,命丧黄泉。山伯死后,梁太公派人禀告峄山师父,又给祝员外送去信。英台闻听梁兄相思而亡,悲痛欲绝,要求父母准予前去吊孝,祝员外哪里肯许,无奈英台以死相逼,最后只好同意。圆坟那天夜晚,英台至山伯坟前,披麻戴孝,诉说情谊。
而马太公闻知英台因梁山伯丧命而悲伤,怕夜长梦多,遂向祝员外提出近期迎亲。得到同意后,择了黄道吉日,操办喜事。秋种已毕,寒霜降落上地,黄叶飘飞,花轿、乐队来到了九曲村,马公子披红戴花,下了高头大马,被迎接进了堂楼,乡里名人高士相陪。祝英台在秀楼听到乐器齐奏,好不热闹,却心如刀割,猝然晕倒,被九红和佣人搀扶,她思忖道:“梁兄闻英台我为闺阁秀女,即刻登门求亲,别去不到一载,相思而亡,我早已心许梁兄,如今阳间不能成婚,那就在阴间结成连理吧。”思念到了极点,猛然喊到:“梁兄!你等等我——”竟气绝而亡。少顷,愁烟满室,飞鸟蔽日,绕绣楼哀鸣,众人皆大惊失色。
祝员外夫妇闻知英台丧命,瞬间晕倒在地,马公子也如雷击顶,众人遂议论后事。经过乡党士夫商议,一致认为:英台为节义而死,应禀告梁太公,把英台葬于山伯之墓,以遂生前之恩,也是天地人情之正理也。众人之意,得到祝公夫妇应允,祝英台与梁山伯合葬。
(整理张誉耀陈雷插图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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