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细琢尼山砚
本报记者 王艳茹 通讯员 孙灿
笔墨纸砚，作为文房四宝，是中国独有的书法绘画工具。其中，砚的历史源远流长，随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发生变化。早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为了生活，需要碾磨加工谷物，创造了碾盘、碾棒、碾石，在社会进步过程中，为了美化生活，需要碾磨各种颜料进行绘画，因而制造了碾磨器。碾磨器可以说是制砚的雏形，也是制砚历史的开始。
本期，主讲人曲阜泥石山馆李飞做客《文化济宁·百姓讲堂》，系统阐述了砚台的历史、种类，并让观众感受中国传统名砚——尼山砚独特的艺术魅力。
历史悠久砚台兼具实用性与观赏性
砚，开始没有固定形状。只要用于研磨墨或其他类的颜料，以用于书写或绘画用的研磨器具都可称为砚或研。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到汉代发明了人工制墨，“研”在天然墨逐渐过度人工墨的过程中逐步丢开了研石，可以直接在砚上磨了，这在砚的发展史上是一个转折点，这时的研以雕琢出能磨墨的墨堂和能续墨或注水的墨池两个部分，使一块砚石上具有两种功能，是砚的雏形。
砚在两汉时期已经日渐成熟，墨的使用和纸的发明促进了砚的技艺迅速提高，造型上大多为圆形，上有盖，下有砚堂，以三足居多。砚以足支撑，是受其他器物造型的影响外，并和当时生活习俗有一定的关联。因为古人席地而坐，且书案较低，砚有三足支撑，增加了一定的高度，便于使用。汉时的砚，开始有了纹饰雕刻，并摆脱了砚务求其用、不求其美的风格，砚除了实用功能外，又有了一定的观赏性。
唐代书法艺术的高潮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制砚工业的发展。唐时期采用了砚石来制砚，质地坚实，石色润美，发墨益毫，现在常说的四大名砚——端砚、歙砚、澄泥砚、洮河砚，在唐代相继出现。这些优质砚种的出现，是制砚公艺的一大进步。从砚的形制来看，还是以实用为主，其中以箕形砚、凤池砚、风字砚为代表，另外还有圆形多足辟雍砚、龟形砚等多种形式，直至宋代抄手砚出现。
宋代是砚雕史上辉煌时代。砚的形制呈现多样化的趋势，从宋代开始，就有人编撰砚谱，如欧阳修的《砚谱》、蔡襄的《砚记》、米芾的《砚史》、唐询的《砚泉》等。对砚石的质地、砚的形制、品式、雕工有了专门的记录和论述，并开始对砚有了专业性研究。宋代砚的造型丰富，雕琢简洁，具有平易、朴实、典雅之美。尤以抄手砚最为典型，抄手砚成为成宋代砚式的一个时代符号。宋代砚的造型之所以丰富，得益于官方和文人的共同参与，使其体现实用的同时注入了美的文化元素。“东坡砚，龙屋石，开鹄卵、见苍壁，与居士，同出入。更严寒、无燥湿。今何者，独先逸。同参廖，老空寂。”可见苏轼爱砚成癖，有枕砚而卧之习。米芾不止爱石，还爱砚，并著《砚史》，并经常与朋友一起谈论、品赏、交流各自所收藏的砚。
明清两代砚的形制已基本无足，造型更趋多样化，雕工日趋精细，形成精繁取胜的风尚，题材内容极为广泛。明末清初，书法艺术进入新的高潮，翰墨的点染成为风气，因而对砚材的要求也更加讲究。清代的砚雕精细繁缛，华美无比，乾隆时期在宫廷内府设立作坊，精心制砚，同时还向苏浙粤等地索求佳砚，推动了验雕工艺的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不断弘扬传承优秀传统文化，支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创新发展，我国的文化事业空前繁荣昌盛，中国传统文化得到最大限度的复兴，砚雕艺术有着广阔的前景，并会谱写出新的篇章。
注重自然材质、实用、造型构成必备要素
材质、实用、造型是构成砚的三大要素。我国砚的种类很多，具体有石砚、陶砚、瓷砚、铁砚、玉砚等。这些砚种的产生来自于所用的材质，不同材质产生不同砚种。砚作为一种供人研墨的用具，在形式上必须要有一定面积的砚堂和砚池。砚堂用于研墨，砚池用于蓄墨。两者是砚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实用功能的具体表现，是决定砚这一器具存在的依据，同时也是砚的形式美的内容之一。
李飞向观众详细介绍了几何形、仿物形、自然形和随形的砚，“明清时期的长方砚与宋代长方砚相比，在造型上就不一样。宋砚体积偏小，明清砚的体积偏大。宋砚在方正中求变化，砚的正面与反面，前面和后面在尺寸上稍有不同，正面大，反面小，前面小，后面大。明代的砚方正偏厚，正反前后尺寸相等，没有变化。清代的砚即没有宋砚正反前后变化，也不像明砚那样厚重，而是注重长宽高的恰当比例，所以说几何形具有规整端庄之美。”李飞说。
做仿物形的砚，需要在生活中多观察，“我在大明湖游玩时，恰巧观察到湖心水鸟将头扭到翅膀处的画面，后来我通过构图将水鸟在砚上雕琢出来。”仿物形的形体来自生活，生活是艺术创造的源泉，如何把生活中的物体运用到砚雕中，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构思构图，运用变形、夸张、取舍、提炼等多种艺术手法，才能将生活中的物体形象变为具有实用功能的砚的形象。
自然形，也称天然形，是砚石的原生形态，具有一定的独特性，但是天然而美的砚石不可多得，较为少见。今天砚的造型中最常见的一种形式是随形砚，它处在自然形与仿物形之间，是在自然形的基础上按照人的审美意识设计制作而成的一种形式。它提高了砚石的利用率，让砚石的原有形态在设计中保持最大化，形式也不受具体形象的约束，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和包容性。
久负盛名 尼山砚蕴含浓郁的地域色彩
尼山石砚，因其石产于孔子诞生地曲阜尼山而得名，是中国传统名砚，鲁砚的重要砚种之一。
自唐、宋以来，尼山石砚即享盛名。明万历二十四年所修《兖州府志》记载：“尼山之石，刳而为砚，纹理精腻，亦佳品也。”清乾隆三十九年所修《曲阜县志》记载：“尼山之石，纹理精腻，可以为砚，近无用者。”由此可知尼山砚名扬天下，历史悠久。新中国成立后，1965年国家《文物》杂志曾刊登一方《清·徐坚铭尼山石砚》向国内外推介。20世纪70年代中期，拆除曲阜明故城城墙根基时挖出一块尼山石砚，形如马蹄，周边呈叠饼状，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千层饼”。其砚为棕褐色，稍带有黑色松花纹，依形开微凹墨堂，做工简朴，为自然形尼山石砚的代表。70年代中后期，为保护和发掘这古老的砚台品种，山东省工艺美术研究所与曲阜工艺美术厂通力合作，在鲁砚专家石可先生的指导下，终于在尼山五老峰下发掘出新的尼山砚石坑。经验证，此处砚石在目前所发现的尼山砚石中为上品。
尼山砚以尽量体现石材本质的纹理为主导，受地方文化艺术的影响。尼山砚作为地方文化的一种形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演变，不仅留下了时代的印记，还有浓郁的地方文化色彩。尼山砚中的图案内容、图案形式、雕刻手法等与本地的石雕、木雕、《论语》相结合，这样才能体现出本土特色的砚文化。
如何辨别与挑选一方好的尼山砚？李飞表示，观察砚上有无裂痕、杂质，抚摸砚时触感润滑，轻弹砚台能听到金属声，则是石质紧密的优质石材。以前有专门的锯磨车间，专门从事砚坯的制作，好处是产品加工快，缺点是艺术质量差，也就是现在的“快餐化”。“如果想做一方好的砚雕艺术品，所有的程序都要亲力亲为，才能做出好的作品。否则，作品可能会出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状态。”李飞说。
尼山砚作为中国传统名砚、鲁砚中的佼佼者，是曲阜独有的优秀传统艺术品，与楷木雕刻、碑帖一起被称为“曲阜三宝”。久负盛名的尼山砚，以其悠久的历史、优良的石质、丰厚的文化内涵，为加强和增进曲阜与世界各国人民的交流和友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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