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系排名力压北大清华”，曲阜师大自己信吗？
■观察家
大学投机取巧务虚名，不如脚踏实地靠教学与科研努力。
曲阜师范大学数学专业亚洲第一，力压北大清华？这两天，这样一则消息引来热议。起因是，被誉为全球四大高校排名榜之一的US.NEWS发布了最新榜单，数学学科排行榜显示，曲阜师大在中国国内高校数学学科排名里名列第一，全球第19，其后是北京大学（全球第23）。而山东科技大学的排名，也力压清华。
尽管US.NEWS的排行榜颇有公信力，可这个结果无疑颠覆人们的基本认知，因此一经媒体报道，立马引爆舆论。
曲阜师大疑似利用了排名规则漏洞
就目前看，曲阜师大收获的，与其说是艳羡，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嘲讽。比如，有网帖标题即为：“曲阜师范大学，这次彻底把大学排名给玩坏了”；还有网友说：“曲阜师范大学，凭借一己之力，搞垮US.NEWS这一老牌大学榜单的公信力”。
平心而论，曲阜师大办学已非常努力，该校部分学科（比如数学）是山东省重点学科，拥有一级学科博士授权点，这对于一个地处县级市、办学条件颇受限制的地方院校而言，已属难得。
但细究这次US.NEWS数学学科排行榜，不难发现其排名方式存在漏洞。而曲阜师大等疑似以此进行人为操作，以提高排名。而网友扒出的曲阜师大数学学科在国外某些杂志的论文发表情况，似乎也指向这一点。
在U.S.News的数学学科排名里，文献计量指标占比最高，为65%。也就是说，论文发表数量与被引用次数最被看重。但一篇顶级期刊发表的论文跟一篇灌水文章权重一样，同样一个引用的权重也是一样的。这就留下了人为操作空间：一个学校想提高排名，只需采用激励手段提高该校论文发表数量，同时要求本校师生在论文中互相引用。这就是网友总结的一个公式：疯狂输出水论文+本校师生相互引用=飙高的文献计量指标。明乎此，一些排行榜出现离奇结果，就不难理解了。
曲阜师大数学学科能排“亚洲第一”，就主要归功于其发表的论文及引用数，而其中有不少的水分就来自于“自引”和“互引”。
过于离谱的排行榜让高校徒增笑柄
这些年，评价一个大学的声誉，各类排行榜是重要参考依据。但一个高校的社会声誉，更多还是存在于同行及社会公众的无形口碑中。而这靠的是各高校在教学与科研中一点一滴努力，靠的是培养的学生走出校门后在各行各业不同岗位上的表现。相反，公众观感过于离谱的排行榜，则徒增笑柄。
十多年前，某民办高校利用国外某名不见经传的机构的一则广告大做文章，声称其在“最受尊敬的中国大学和大学校长的名单”中排名前十，还常自称“东方哈佛”，被传为笑谈。而利用权威机构的规则漏洞进行针对性操作，本质仍是为虚名不择手段，对提高办学水平也百害而无一利——尽管制榜规则漏洞没法“甩锅”，利用漏洞未必算“大恶”，但也难免落得个“投机取巧”之名。
就这次曲阜师大数学学科排名风波而言，按照时下说法，这已经构成一个舆情事件，恐怕要让曲阜师大校方头疼一阵子的，甚至是对学校声誉产生负面影响。虑及此，有关方面不妨介入调查，其中涉及多少篇论文，到底是学术投机还是符合规范的操作，是论文作者无意为之还是学校层面有意引导，都宜有明晰答案。
此外，舆论漩涡中的曲阜师大也不妨针对这些问题释疑解惑，如确有利用漏洞注水排行榜的行为，也该表明态度，通过整改、引导等积极举措，重塑学校声誉。毕竟，更让舆论忧虑的，是此事折射出来的某些迹象。
大学为务虚名费尽心机的作法一旦养成风气，甚至有人因此得利，会让认真做学问的人寒心，进而破坏一个大学的根基。与一个学校声誉一时的毁誉相比较，这或许才是更大的问题。
□王天定（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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