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瘫痪在床,孝女千里还乡
孔祥菊不喜欢坐火车,因为从山东的娘家到黑龙江的婆家,一趟就得坐30多个小时。
孔祥菊的娘家在曲阜市王庄镇袁村,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体弱,18岁时她就背着包“闯关东”。“当时表姐在东北,我去投奔她,跟着找点事干。”40岁的孔祥菊聊起22年前的东北之行,眼里依然闪现一丝兴奋。
在东北,孔祥菊的落脚点是黑龙江省嫩江市,因为“闯”进东北的第二年,她就在当地找了个婆家。嫩江市的陈艳斌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尽快找个媳妇成了“老四”的心头大事。天作姻缘,相距2000公里的孔祥菊偏偏跑到了陈艳斌跟前,两人一见钟情,并于1998年结婚。
婚后,孔祥菊在黑龙江安家落户,还生了个儿子,一家三口人过得还算踏实。虽然家里不富裕,但孔祥菊每隔一两年都会坐30多个小时的火车回老家看看老父亲。在家伺候着几亩地,孔祥菊父亲孔凡银的日子也算稳定。
2008年,大儿子8岁,孔祥菊本打算等年底带着孩子回老家看看,可老家邻居孔庆雷的一通电话打乱了她的计划。实际上,这通电话也彻底打乱了孔祥菊的人生轨迹。“你爹病了,回来看看吧。”在电话里,孔庆雷惜字如金,并没有多说什么。听到邻居吞吞吐吐,孔祥菊心里犯起嘀咕:“到底什么病,病得咋样?”
孔凡银瘫痪了,只是他死活不愿和闺女说,生怕拖累了这个小家庭。然而,孔凡银就这一个独生女,他自己不愿说,邻居可看不下去。虽然想了很多,但孔祥菊没寻思父亲的病这么严重,因为她觉得,“俺爹有事,肯定会打电话和俺说”。连夜坐了30多个小时的火车,孔祥菊赶回了老家,一进家门看到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弹的父亲,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虽然常跟父亲通电话,但作为独生女却远嫁2000多公里外的黑龙江,孔祥菊心里一直拧着疙瘩。这次看到床上瘦骨嶙峋的父亲,她心如刀割。
不回去了!翻来覆去想了几天,30岁的孔祥菊做了一个和18岁那年同样勇敢的决定。通过电话,孔祥菊和陈艳斌摊牌了。“俺爹不能动,需要人守在跟前,俺不回去了。”孔祥菊的话让陈艳斌如遭电击,他知道要强的媳妇什么意思。
“我当然想让丈夫过来,也想孩子,可这话没法说,实在不行就分开。”孔祥菊嘴里虽没冒出“离婚”二字,但陈艳斌却听得真真切切。陈艳斌很犹豫,他很想带着孩子去找媳妇,但又不想放弃辛苦十年攒下的家业,更何况家里还有年事渐高的爹娘。陈艳斌的母亲看出了儿子的心事,于是宽慰他说:“咱家里还有你三个哥,祥菊家里就她自己,还不赶紧带着孩子去找她。”
两个月后,陈艳斌带着儿子来到了袁村,孔祥菊又哭了。相隔2000公里,这次是陈艳斌主动来找她。其实陈艳斌知道,“情”非脑袋一热,而是厮守陪伴,正如孔祥菊守在父亲身边一般。
之后的12年,孔祥菊照顾着瘫痪的老父亲和两个儿子,陈艳斌则跟着村里的工头去外地打工,每个月回来一次。如今,大儿子已经工作,小儿子已经上学,两个儿子的名字里都带个“远”字,还好2000公里的路和22年的时间因为这份“情”相连接,并不远。
农村大众报记者祝超群戎宁通讯员刘中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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