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与贾平凹

淄博日报 2018-06-08 04:55 大字

□刘培国

5月24日,国家剧本中心山东采风团的全部行程,在曲阜阙里宾舍完满收官。早餐吃完,起身准备离开,竹子吃得正香,停住嘴,站起来握手,邀我去西安做客,我们就此别过。

竹子是笔名,实名魏杨青,长我一岁,真诚而朴实,很好很好的人,曾是西安电影制片厂著名编剧,长安大学教授。竹子著述、电影、电视剧作品颇丰,屡获大奖。采风期间,我们有两次半夜街头“撸串”,几瓶本地“燕京”下肚,诸位纷纷豪言壮语,唯竹子不急不慢,娓娓道来,铺陈了一段久远而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众人被故事所感动,触发了好几个剧本创意。

知道竹子与贾平凹有交集,有事没事地就跟竹子近乎,有了几次断断续续的交谈。恰好几天前刚刚买了《山本》,还未来得及看,但既相遇了竹子,《山本》贾平凹自然是我们的话题。

新书买来,一个习惯是读一下开头,翻开《山本》一读,立刻嗅到这个开头与《百年孤独》的开头有明显的气息相通,尽管看上去风马牛,似乎印证了我的一种感觉,贾平凹小说在憨厚木讷的外表下深藏着一个超现代的灵魂。与竹子交流伊始,便得到了极好的证明,我深以为然。

竹子说,我上大学时乱投稿,贾平凹老师是杂志社编辑,一来二去熟的。竹子当时读的北京广播学院文艺系(北京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毕业回陕西,他们就经常在一块玩了。

当年,他俩经常在一块拆解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秘鲁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的《胡利娅姨妈与作家》,深得拉美“文学大爆炸”主将略萨的结构现实主义要诀,以此为引领,贾平凹开始长篇小说创作,走向推动中国当代文学创作走向高峰的秘境。

《胡利娅姨妈与作家》是部奇妙的作品,记述作者以在利马大学广电台兼职记者时期与胡利亚姨妈的恋爱故事为线索,通过对与广播剧作家彼得罗·卡马乔遭遇的叙述,让我们看到那个时代对文艺创作的打压。令人叫绝的是它的结构——奇数章,写作家和姨妈之恋,偶数章则是彼得罗·卡马乔撰写的故事。末了就是一个长篇小说里套着九个短篇!看上去,这些短篇独立成章,似乎与长篇没有一毛钱关系。通俗与高雅的完美融合,是作品给人的突出印象。

据说,玻利维亚的胡利娅·乌尔吉蒂·伊利亚内斯姨妈与作家的爱情结束以后,不满《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对她的描写,反过头来写了《作家与胡利娅姨妈》,有舆论说比《胡利娅姨妈与作家》还痴情,还生动,更应该得奖,这一出就不说了。要说的是这次拆解以后,贾平凹出版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商州》,相信读者会从这部作品松散的结构,拖沓的叙事,散文化的行文和简单的情节里,看到《胡利娅姨妈与作家》的影子。从1986年到2018年,贾平凹一发而不可收,陆续创作出16部长篇小说。

1990年,竹子的小说集要出版,贾平凹为之序。说魏杨青到过南国,看见满山满野的竹,他爱上了,说竹有水绿,冬天不落叶,能造水纸,水火就既济,最虚心,有气节,柔可绕指刚则作刃,“我一定是竹鬼转世的。”于是他易名老竹,果然从此文章秀美了许多。但读者全以为他是个修体女子,给他写好多信,他不便解释,就不回信,由此又有来信说“你真个清高!”

一个下雪的冬日,竹子打电话逼贾平凹去吃酒,进门竹子却呆立窗前看一只鸟在窗台的雪上走“个”字,泪流满面。贾平凹问怎么了,他说他看见了“个”字想起了竹叶,竹子不正是挂一身“个”字吗?遂伤感悲怀。贾平凹说:岂不正好,竹不同于木,也不同于草,“个”是个性。竹子想了想,悲苦没有了,说让贾平凹酒后给他题书个书房号。酒喝过三巡,两人微醉,他想出一个词:孤竹轩。竹本来就“个”,又要叫孤,可见他今生今世不会大富贵了。后来他们论起什么是孤竹,竹林当然不能算孤,竹排也不算孤,扫帚呢,更不是。说来说去,笔是孤竹。于是贾平凹写了,又下题一段小文,末句是:笔为孤竹,能使文富,却将人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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