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青岛古树名木背后的故事
半岛全媒体记者刘礼智
阳春三月,生机勃勃。本期,我们回顾一下关于树的过往。
青岛的古树名木,同全国各地区的古树名木一样,除原生性形成以外,几乎都与不同历史时期人类社会活动相关,因此构成与其他遗产类物种相近而不相同的文化积淀层。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我们走访了青岛的名木古树,并采访了植物专家,了解到发生在它们身上的独特历史故事,以及它们凝聚的人文精神。
见证整座城变迁史
天后宫旧照
天后宫内的银杏树
青岛天后宫院内,有银杏树两株,系明代成化三年(1467年)青岛村建天后宫时所植,树龄达到550年以上,属国家一级保护的古树名木。明王朝建立后的100年中,中国农村社会经济得到了相对稳定的发展,民族工业也出现了萌芽,促近了商业贸易的发展,青岛海口又处在浮山所和灵山卫这样的布防之间,渔、农、工、商相对繁荣,青岛村也成为海岸贸易集散地,海上航运业、海上捕捞业相对发达,船民对海上平安的祈求愿望十分强烈,这种社会基础和历史背景为天后宫的建成创造了可贵的时机。故尔从天后宫建成后的400年中,每年的庙会盛况不衰,船员和渔民出海前总要到这里奉香以祈求平安,成为当地各界人士的精神支柱。
20世纪初,德国侵占青岛后,规划了青岛的城市建设,把天后宫周围地带定为洋人居住区,强行迁走青岛村的村民,在天后宫后修成青岛市第一条马路——亨利亲王大街(今广西路),善良的青岛村民承受了家园拆迁的屈辱,移居到台东以北。但当得知德国人要拆除天后宫拟建一座外国教堂时,青岛市各界群起反对,掀起了青岛市百年史上最广泛、规模最大的一次反抗帝国主义殖民文化的斗争高潮。德国当局迫于市民斗争的压力,不得不放弃拆除天后宫的计划,青岛各界人士乘胜集资,对天后宫进行重修。按照当时的规定,只有王公、郡马以上的高级贵族才能使用琉璃瓦作建筑顶面,而且只能用绿色,不能用黄色。民间建筑只能用黑瓦做顶。但在这次大修中,将天后宫门楼顶面换成只有封建皇帝才有资格使用的黄色琉璃瓦,充分体现了青岛文脉的高尚尊严。
天后宫保住了,这两株银杏树也保住了,它们的存在,记录了青岛市民反帝反封建的光荣历史,记录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辉煌成绩,也成为青岛市区内一处极好的爱国主义教育课堂。今天,这两株古银杏正以生机勃勃的姿态向游人展示这段动人的历史,充当着无言的讲师。
楷木是孔子故乡山东曲阜孔林中一种特有的树种。传说是孔子弟子子贡奔丧时,带到曲阜去的。他守墓多年,种植了楷木,子贡用楷木雕刻了孔子和师母的形象。楷木坚韧而纹理细腻,枝杈直而不屈,分红、黄两色,楷木雕刻的工艺美术品,有孔子立像、如意和手杖。其成品近似黄杨木雕,但质地更坚实些。据2007年青岛市史志办公室主编的《青岛古树名木志》记载:青岛市的漆科古树只有楷木一种,共15棵,其中一级古树1株、二级古树5株、三级古树9株。最古老的为平度旧店镇九里夼村的“五百至”,其树形奇特,当地百姓拜为“神树”,传说树龄580余年。百年以上的楷木古树多分布在崂山风景区太清宫停车场南侧一带,现已形成古树群。此外由于种种原因,青岛市区还有大量楷木古树没有被《青岛古树名木志》记载。
青岛楷木古树名木形成的历史原因,据于涛先生介绍,大致可分为宗教文化形成、祭祀文化形成、军事禁地形成和自然野生形成四类。比如大学路上的楷木,就见证着青岛城市的变迁。于涛先生说,以前的大学路有一条河叫青岛河,青岛河是一条季节性河流,发源于青岛山,水流下来后就在如今的青岛39中汇聚,河水沿着登州路、龙江路经过大学路一直流入青岛湾(今天后宫附近),全长不到2.5公里。直到现在,还有一段青岛河能看到,但已经不到20米长,上面有德国人修的两座桥,两边还铺着木栈道,其中的南边就有四棵楷木,都是野生的,超过110年。沿着大学路往南走,在胶澳咖啡门前还有一棵楷木,“这棵楷木是青岛市区最大的一棵,你看它的枝扶摇直上,就像龙爪一般,向着蓝天伸展,造型特别好”。在咖啡店的后院还有一口老井,这口老井就是以前青岛村里的井。德占时期,德国人把青岛村的人都赶走了,但是这口老井留下来了。
大学路上的楷树(于涛供图)
无刺槐
凌道扬
于涛测量凌道扬故居前的无刺槐。(于涛供图)
中山公园有无刺槐,无刺槐是刺槐的栽培变种,因其枝条上无刺或近乎无刺,所以称作无刺槐。20世纪初,在德国侵占青岛后修成的亨利亲王大街(今广西路)后,就从柏林运来当时柏林市的市树无刺槐树苗作为这条马路的行道树,成为首批进入青岛的无刺槐。当时为日后补种的需要,将多运来的树苗种植在植物试验场(现青岛中山公园)内,在一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之后,广西路上的无刺槐已经几乎砍伐殆尽,倒是中山公园还存活两株。上世纪30年代以后,西安等地的不少植物园或植物研究机构争相来青岛引种这种无刺槐,这种国内的稀有树种已经在国内很多城市扎根。
说起无刺槐,于涛说这就不得不提凌道扬。凌道扬是中国第一个西学林业博士,也是中国林业学会第一个会长。凌道扬留给后世最大的贡献就是倡导设立“植树节”。1915年,凌道扬和韩安、裴义理等林学家上书北洋政府农商部长周自齐,倡导以每年清明节为“中国植树节”,同年7月报经时任大总统袁世凯批准,于次年实施。1928年,为纪念孙中山逝世三周年,国民政府举行了植树仪式。以后为了纪念孙中山,把他逝世的那天,即3月12日定为植树节。如今,仍以每年的3月12日为植树节。
1922年凌道扬受命来到青岛,曾任青岛农林事务所所长。他在福山支路8号的故居前,就植有一株无刺槐。据说,他在青岛时,鼓励植树绿化,并对青岛的各大公园做出了详细规划。而福山支路5号康有为故居天游园内的绿化,以及花草树木的栽种,也是受到了凌道扬的影响。作为好友,凌道扬经常去康有为的家,二人也经常结伴游览中山公园。
福山支路5号的康有为故居原是胶澳总督副官、海军上尉弗赖海尔·利利恩可龙的宅第,是青岛最早的德式建筑之一。据孙欣《总督副官官邸》一文记载,上世纪20年代,康有为来青后,买下了这座建筑,遂成为其居所。
串联出文人间
银杏和楷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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