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济宁知青来俺村 杨建东

滕州日报 2020-07-16 10:18 大字

我上初中时,学校一放假,父母就叫我姐弟俩回老家偎奶奶过半月。1969年我姐弟俩回到大坞袁村,进了奶奶的院子,见西屋有一男二女陌生的面孔,我瞅了几眼,未敢靠近,便好奇地问奶奶是谁?奶奶说他们是济宁来的知识青年,白天一起吃饭,天黑男的就回集体宿舍。男的叫卓其如,女的叫史长芹、郑格平,都17岁。没两天我就给小卓熟了,跟他下坡干活,到外庄看电影,他能说能拉,喜出洋相,有一次他端着一碗饭一碗辣椒蹲在小路边和村民边吃边拉,有人调侃说小卓你能一口气扒完那碗辣椒俺就服你,小卓一努劲几口扒完一碗辣椒,脸上脖子上全是汗,嘴里还硬气地咋唬“不辣不辣”。女知青从济宁带来一塑料袋玉堂酱菜,我和叔伯弟潜入西屋挑咸花生米解馋,小史知道是我俩干的好事,又不能为一点咸菜嚷人,只是天天用一双演员般的美丽大眼睛敌视我。他仨谁先收工回来就先点土灶做饭,什么饭?芋头糊涂、瓜干煎饼和青菜,一月尝不到荤腥味。我三婶子不忍城里来的小孩粗茶淡饭,伙食可怜,常常多炒点青菜、豆腐送给他们。叔伯弟领我去看另一组知青,见3个女孩子正坐在柴火堆里做饭,张红梅长得面白唇朱,文静秀丽,看脸庞,是细皮嫩肉的城市妮,看衣着,纯是邋邋遢遢的乡下妞。

这十几位尚未成年的小知青在城市长大,离开学校就打起背包上山下乡,来到贫穷的乡村参加繁重的农业劳动,收工回来住泥屋、烧土灶、挑水吃、点灯油,天一黑、不出门、雪雨天、满村泥,这种乡间生活习惯从身体到思想哪能适应过来?女知青以为会注销城市户口,一辈子落户农村,从农村姑娘变为农村大嫂再变为农村大娘、农村老太太,想到这儿就害怕得一起钻进被窝哭,有的哭到天亮还未哭够,爬起来连洗脸的劲也没有。就像张红梅长相出众,一想到终究要变身农村老太太,索性不梳妆打扮。几个男知青就豁达心宽,在劳动中寻乐,以后娶女知青就在乡下呆一辈子,反正狼少肉多,而上级对知青也有补助标准。善良淳朴的村干部和村民对城里娃还是体贴照顾的,累死人的活不派给知青,尽量让他们在农业生产中发挥有文化知识的优势,在田间地头读报纸读毛选读文件。从1968年开始,滕县每年召开一次知青工作会议,关心保护全县知青。知青中有思想先进、劳动积极的就评为知青积极分子,去滕县、济宁地区出席“积代会”,介绍在广阔天地里思想改造、锻炼成长的经验。经过一年的劳动锻炼,他们了解了田间稼穑、种粮辛苦、城乡差别、风雪苦斗及农村需要文化、需要机械化和上山下乡的意义,这都是课本上学不到的现实和知识。一年多的艰苦磨练,根据他们的知识水平,有的当了老师,有的当了赤脚医生,有的当了会计,有的护理果园。

又一个假期,我回到老家,急不可待地跑到西屋找小卓,没人。三叔说小卓看守果园了,住在园里。我跑到果园,小卓、小尹正炒萝卜条,他们问我学习成绩,我说喜欢文科,讨厌理科。1971年,奶奶作古,父母就不叫我回老家了。1973年,我姐领一位梳两辫的姑娘来家里玩,我一看是知青李俊苓,她说知青们都招工或当兵走了,分配到济宁、滕县、微山,她刚到微山土产公司上班,小卓、小尹分到微山韩庄耐火材料厂。女知青小郑与本村村民订婚,分到滕县峄庄苗圃。

知青们走了,再也没能回来,他们的青春面庞、幽默故事和名字让闭塞村落的乡亲们回忆了几十年,虽然过去半个世纪了,乡亲们的记忆天地里枯萎了许多草木,但知青这棵大树依然茁壮常青着。劳燕分飞各自去,九霄云外何处寻?50多年了,知青们在蜿蜒坎坷的人生道路上,也碰上下岗、失业、患病的曲折,如今都奔七的老人了,乡亲们都盼望你们回村看看村庄的变化,重新唤醒那段战天斗地、艰苦磨练、锻炼成长的回忆。说句凄婉的话吧,当年与知青共同稼穑的乡亲们如今也没剩几个了,比知青年轻几岁的人仍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老知青郑格平在苗圃退休后就回袁村居住,老夫妇给我说起旧事,希望老知青回村走走看看。我常见李俊苓,给她说龙阳镇的老知青在1998年回过村,你们怎么不聚聚?她说一些老知青杳无音讯,也没人牵头,颇为遗憾。

1974年,我上山下乡两年,当年农村劳动繁重,累得半死,确实也有怨言。如今,老知青都改变了思想观念,上山下乡确实使我们磨练身心,增长见识,人生中有一段痛苦磨练、坎坷经历,是宝贵的生活财富、思想积累和自豪资本,如今的年轻人就缺少锤炼骨骼、刻骨铭心的人生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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