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冰棍,老夏天的一份清凉 张洪志

济宁日报 2019-10-18 09:47 大字

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行走在时光的隧道里,有时候,会不经意地想起那些已经远去的东西。这不,熬过了一天的酷热,我嚼着模样经典的雪糕,随性徜徉在兖州老大街上,唇齿间的清凉甘甜,不由想起这里的老夏天,没有空调、冰箱,就连冰镇可乐也没有,有的只是一把蒲扇和一根老冰棍。一把蒲扇摇出阵阵凉风,一根老冰棍是痴爱的一份清凉。

老冰棍是今天的称呼,那时候就叫冰棍,是糖精兑水冻成的长方体小冰块,中间斜插一根细细的竹棒,揭开浅色图案的包装纸,晶莹剔透,咬一口,又硬又冷嘎嘣脆。

兖州最早版本的冰棍, 三分钱一根,产自老大街中段的镇办冰糕厂。那厂子在一座散发着厚重感的旧宅里,院子挺大,堆放着一些杂乱的物件,地面上淌着涓涓细流,是从做冰棍的厅堂里排出的。坐北朝南,高大宽敞的厅堂,灰头土脸,污渍斑斑,败落中依然隐露着昔日的盛耀。我对它知之甚少,后来拜读了兖州民史专家编撰的明代鲁王府专著,才知道这座旧宅,竟然是明朝信国公汤和之孙汤升的汤郡马府。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夏日,妻子多是用瓶子灌上凉白开,搁入两粒糖精,让儿子提着上学,就算是下午的饮料了,而老大街上晶莹拔凉的冰棍,燥动着七八岁儿子的心。

走在火辣辣太阳下,儿子会哀求给买一根凉快凉快,如果不买,大有罢学的激愤。隔三差五的,妻子递上3分钱的表情,既迟疑又大方。儿子举着沉甸甸的满足, 把包装纸剥去,一股白气溢出,乐颠颠地将雪白冰块噙在口中咂吮,冰凉、甜丝丝的糖水味儿,瞬间在舌尖融化,游戈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那透骨的凉爽,觉得那无处不在的燥暑,瞬间匿遁全无。

邻居辛大爷先前在门口摆摊卖凉粉,看着冰棍渐渐风光了,就到冰棍厂批发几十根去卖,批发价2分钱,每根能赚1分。他家没有自行车,便背着一木箱走街串巷。木箱从上端开一口,用木盖插合,外表通体涂了白漆,里面放一层薄薄的棉被,把冰棍裹盖着来隔热。

“卖冰棍哦!解渴拔凉的冰棍。”那一声声引动馋虫的吆喝,让手里紧握零钱的孩子奔出家门,被一根细圆竹棍支起来的云朵,仿佛是孩子一夏的清凉。他们扬起眉梢,享受着发自内心的欢乐。

顶着烈日拉地排车的,停下沉重的脚步,掏出浸着汗水的3分钱,把冰棍咬得“咯嘣”作响,风卷残云地享受着这消暑的极品,还有……辛大爷奔波一天,总能卖上两三箱冰棍。卖冰棍的收益比卖凉粉要好些,可这份苦差事也有风险,要是大晴的天出门了,猛地来场雷雨,冰棍卖不出时,就赔本卖现钱,贱卖也处理不了,就只好背回来分给院里孩子们吃。我那儿子也乐呵呵地受之,却不知辛大爷心中的那份窘迫。

糖水冰棍制法不复杂,我所在的机务段,也上一套做冰棍的设备,给职工搞点防暑降温的福利。自制的冰棍,是把白糖和香料勾兑的甜水,装满插有小木棍的一个个方形小铁筒里,然后把小铁筒放进盛有盐水的白铁槽盒里,封闭起来机械冷冻,小铁筒里的糖水就冻结成了草莓味、红果味的冰棍。

大热天里,返乘回段的机车乘务员,汗流浃背地走出蒸汽火车头,服务队赶忙递上一根冰棍。大车师傅抹一把汗水与灰垢混在一起的脸颊,慌着把冰棍塞进嘴里吸吮,突出的喉咙结一上一下,一口气让两三根冰棍下肚,这才冒出一句:“爽,透心的爽!”检修库里正忙着修火车头的师傅,可没功夫吸吮冰棍,就把冰棍放在饭盒里,融化得剩下几根木棍和一滩水,抽空一咕嘟喝下去,觉得这是最好的冰水了。

岁月变换,古城履新,老大街上汤郡马府给保留了下来,而旧宅里的老冰棍,被时代的阳光融化成一帧画,一首诗。一个难以遗忘的夏日童话,藏进那古老的砖瓦中,散发出一种无法描绘的味道。

儿子也长大了,在焦躁不安的夏日,他喜欢走进街头的冷饮店,买一支老冰棍衍变的哈密瓜味或巧克力味雪糕。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嘴巴凝结了黏黏的甜腻,用舌头轻舔嘴角,甜甜的余味里,还存留着老冰棍里那份纯粹的爱着、纯粹的活着的爽心和愉悦。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私人文学”,老冰棍带给老夏天的清凉,是你是我人生书本上隔页的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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