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也是一本书

大众日报 2019-05-24 10:01 大字

人在旅途□高凤平

今年春天去了趟扬州,当我与扬州的文友们谈到乐府《吴声西曲》里的诗时,扬州的朋友笑着告诉我,南朝乐府民歌中写到的扬州,都不是现在的扬州,而是今天的南京市。听到他的话我惊得目瞪口呆,“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已行一千三,所有二千在”;“闻欢下扬州,相送楚山头,探手抱腰看,江水不断流”;“人言襄阳乐,乐作非侬处,乘星冒风流,还侬扬州去”……原来这里的“扬州”都与李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中的“扬州”不是一个地方呀!看样子读古人的诗文,是绝不能望文生义的,不然就会贻笑大方,留下千古笑柄。

原来,南朝时,扬州就是今天的南京,现在的扬州,当时称江都,是南兖州治所,隋朝时才把江都作为扬州治所。唐朝初年,又在今天的南京置扬州,将今天的扬州改称邗州,到了唐武德九年,也就是626年,才又将扬州从今天的南京移到今天的扬州,所以701年才出生的李白笔下的扬州,就是今天的扬州了。

前年暑假,我们一家和邻居老张一家去河南开封游玩,在包公祠里的“槑花堂”上,见到了网络上常见的“槑”字,三个孩子高叫着“呆花堂”,直到导游小姐给他们更正时,我才如梦方醒,知道那“槑”字不读“呆”而读“梅”,它其实就是“梅”的异体字。

导游小姐说,《康熙字典》在解释“槑”字的字形时说:“丑怪惊人能妩媚,断魂只有晓寒知。”在解释“槑”字的神态时又说:“任他桃李争欢赏,不为繁华易素心。”“槑”字的高洁与“呆”字的傻气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东西,却被新新人类愣拉到一个屋檐下,让它们成了一家人,也给我这个老头子不少误导。

和朋友去武夷山水帘洞游玩时,在章堂涧路边硕大的鹅卵石上,见上面刻着“漱石枕流”四个大字,驻足良久,也没想出个中原因。朋友脱口而出,不是“枕石漱流”吗?怎么写反了。

是的,山高水长,天地为房,山石为枕,以清流沐浴身心,以鸟兽为自己的伴侣,这样的闲情逸致,是“枕石漱流”的真实写照。多少文人雅士为此留下了大量的篇章。

曹操《秋胡行》里“遨游八极,枕石漱流饮泉”,慷慨激昂。《三国志·蜀志·彭羕传》:“枕石漱流,吟咏緼袍。”也是别有一番情致。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只如野逸高士,尚解枕石漱流。”朱熹《天心问禅》:“漱流枕石心无语,听月煮书影自横。”可是,曾几何时,谁把这个词作以颠倒,细细品味,不仅没有影响词性,反而让人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呢。

“枕石漱流”源自两汉,成于三国,但用得最多的还是两晋南北朝。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西晋的才士孙楚一个无意中的失误,让汉语宝库里又多了一块瑰宝——“枕流漱石”。

据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排调》记载:“孙子荆少年时欲隐,语王武子当枕石漱流,误曰枕流漱石。王曰:‘流可枕,石可漱乎?’孙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砺其齿。’”这段话是说,孙楚有一次和驸马王济聊天,想借王济驸马爷身份与大将军之子的地位,为自己谋取为官的资本,于是向王济夸耀自己隐逸的决心,说自己要“枕石漱流”。结果一时口误,说成了“枕流漱石”。王济奚落他说:“流可枕,石可漱乎?”机敏的孙楚随机应变:“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砺其齿。”他这是借用了《高士传》中许由在颍水之滨洗自己耳朵的典故,凸显自己对隐逸生活的向往。

现在品品“枕流漱石”这个词,确实要比“枕石漱流”有色彩得多。明代文人颜继祖也曾说过:“无树非台还是佛,枕流漱石即为禅。”想想看,“枕流漱石”不但没有错,相反,它比“枕石漱流”境界要高远得多,这也算是孙楚的歪打正着了。

与之相比,泰山的“五松亭”就有点让人啼笑皆非。本来是一个秦代官阶的名称,如今却成了五棵松树。

当年秦始皇封禅登泰山时,遇到了暴风雨,于是就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事后,秦始皇就把这棵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松树封为“五大夫”。后来人们以讹传讹,就把它说成是五棵大松树了。他们哪里知道,“五大夫”是秦朝一个官阶之名呢?到了清朝雍正八年(1730年),有好事者还特意补植了五棵松树,这就是我们如今看到的“五松亭”。

当然,谁也无意去更改它们,相反,这些古迹的存在,更让这些地方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增加了这些地方的文化内涵,让人受益无穷。可有些东西,还是了解一点为好。就拿王安石笔下的褒禅山来说吧,在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中,为了突出“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这个论题,他竟将前洞和后洞不足300米的距离,写成了“由山以上五六里,有洞窈然”。作为游记,有点言过其实,过于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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