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衣食住行:梦想到现实
我家是一个农村家庭,改革开放四十年来,家境所发生的变化,真使我感慨万千——
衣着
今年的国庆长假,单位里为了照顾我,没安排我值班。我觉得在县城里呆着无聊,而乡下的女儿家正值三秋大忙,便决意去她家帮几天忙,因为我过去在农村干各种农活都曾经是一把好手。
临行前,二儿媳对我说:“爸,你把两个闺女穿不着的衣服捎给玉梦穿吧。”玉梦是我的外孙女,比我的两个孙女小几岁,儿媳觉得玉梦穿有的正合体,有的虽然肥大一点儿,晚一两年穿也可以,因为这些衣服多件还是挺新的,有的买来还没穿过几次就不再穿了。儿媳说着,打开衣橱,从里边拿出了十几件,装进一个大包里让我带着。
这情景,一下子把我的记忆推向改革开放之前。不光是祖辈、父辈常年穿的都是补丁衣服,就连我辈青年人穿的也好不到哪里去。1975年我进公社机关当了半脱产干部,穿的单衣都是些粗布做的对襟服,上面是自家挽疙瘩的布扣,后来才改穿中山服。
记得1978年初冬,妻子当时见我在公社里上班穿的不跟趟,便卖了鸡蛋,再加上零攒的几个钱,又是扯新布,又是弹棉花,然后送到满硐街上的一家缝纫铺里,给我加工成了一件棉大衣。这是我第一次穿棉大衣,感到很潇洒。但是那件棉大衣虽然穿起来很暖和,却显得“粗老笨壮”,喜欢不了两年,便眼馋起新兴的风衣、羊毛衫之类,于是棉大衣被搁置起来,后来竟被老鼠咬破了几个洞,被妻子给拆了。孩子们的穿着,则由茄克服之类慢慢变得叫不出名堂了。家里大人、小孩的衣服,从过去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变为“一年新,两年旧,不到三年就穿够”。
住房
我刚记事时,全家人口很多,但家里住房十分窄巴。三间破旧的堂屋,爷爷、奶奶住东间,父亲、母亲、大哥、我和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挤在西间。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末,我已到结婚年龄,因为没有新房,婚事差点儿搁浅。父母无奈,把养牛用的小西屋给我倒腾出来,把牛牵到西院临时搭建的草棚内饲养,牛屋给我当了新房。
这口小西屋着实小得可怜。当门那间,除了放一个盛地瓜干的秫秸箔囤,妻子的一辆纺棉车子,就再也难放什么了。里间窄得只能放一张床,床头柜还得半个底儿压住床头。窗户不是木制的,而是用了上下各7块砖,砖块与砖块之间闪三指的缝儿以便透光,中间横两块砖。这样的窗户透光不挡风,一到冬天只好用麦秸塞上,屋里黑洞洞的。屋顶是用麻杆子蓬的,不耐沤,几年一换,这好歹是个窝儿。好在妻的娘家也很穷,对我这样的新房没有过多的计较,我总算成了家。
盖三间新房,是我和妻那时的愿望,我们省吃俭用地攒钱。那个年代还不兴搞什么副业,我们只能靠生产队里挣工分,等年底分红,但往往劳动一年也分不了几个钱,七八年过去了,也没攒够个房子钱。
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以后,刚好那几年县乡又号召大种棉花,我家责任田多半用来植棉,效益比种粮高得多。妻子每年还养一两头大肥猪,我被从农村抽调到公社机关当半脱产干部又挣些工资,这样几凑合便筹足了盖房的钱,于八十年代中期建起了三间新房。
1997年春天,村里划分给我家一处宅基地,盖什么样式的房屋好呢?全家人几经商议,决定盖一口十几年内不落后的13米半长、8米宽、分为两个单元的新式房屋。每个单元均盖成三室一厅式,铝合金大窗户、地板砖铺地,瓷砖贴外墙。主房与厨房之间设一洗澡间。铁大门两米半宽,小型机动车可直接开进院中。按照设计,当年国庆前夕建成,搬进新居时全家人高兴地说:“现在城里人也就住个三室一厅呗,想不到咱也住上了。”
转眼进入二十一世纪。先是二儿子、儿媳不满足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于2001年在县城一家大型纺织企业当了一对打工夫妻。头几年是租赁房子住,后来下决心筹款买房,终于圆了楼房梦,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新楼房,成了地地道道的城市企业工人,也是我家祖祖辈辈中第一个有楼房的光彩之辈。2013年,大儿子、儿媳带着两个孩子也到县城做生意,致富的步子比较快,于前年也在县城购买了楼房。老家的房子,闲了起来。
车子
1975年我刚被公社聘为半脱产干部,主要工作是写新闻报道,觉得很光彩,想着赶快有一辆自行车骑着上下班。无奈钱紧,上下班只好步行。下村采访时,不是借别人的车子,就是挤用公社仅有的两辆公车子。
买自行车之梦,终于在改革开放后的第二年——1979年秋实现了。那年我家种植了几亩棉花,由于我在公社,科学植棉技术培训班参加的多、技术资料“明白纸”得到的早,棉花种植管理也就格外地好。当年卖棉收入近千元,这在当时可是个了不起的数字。我拿出一百八十多元,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全家人高兴得没法说。
实行生产责任制最初的两年里,生产队里还有几头残牛老驴,谁家耕耙地时就拿些草料交给饲养员饲喂,由使用户限时使用。后来生产队形同虚设,牲畜也卖的卖、亡的亡,大伙儿耕耙地便各想各的法子。这时候,多用途的手扶拖拉机开始在家乡出现,我家自然想尽快拥有一部。
为筹集资金,我家继续种好棉花,又种了一亩多蔬菜。卖菜时,我常用自行车驮着一二百斤,早四点奔向三十多里外的金乡菜市,天明不久便批发出去,然后急匆匆赶到机关签到上班还不晚。这样从地里“挖”钱,收入又多了许多。加之二儿子已在县城混事,也能挤出点儿工资来,三凑两凑,便把买手扶拖拉机的四千七百多元钱凑齐了,从济宁农机市场买来了新手扶,实现了第二个“买车梦”。
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棉花价格滑坡,出现卖棉难,乡亲们由植棉热转向种菜热。起初,家乡还没形成蔬菜批发市场,乡亲们卖菜都是到周边县乡去。为了轻便快捷,大儿媳提议说,咱家再买一辆摩托三轮车吧,用它一次装个三四百斤的菜正好出手,而且占用市场面积小,市场管理员收的摊子费也少。再说,现在开放了,市场也活了,咱除了卖自己的菜,还能贩卖点别的。我觉得她说的在理,便同意了。于是,自家筹一点,信用社贷一点儿,几千元的车款很快筹齐,摩托三轮车随之买回了家。大儿媳自告奋勇,学开这部车,不几天就学会了。家里的菜主要由她来卖,再加上搞点儿贩运,不到半年便把贷款还齐。
九十年代中期,在县城的二儿子为了回老家和在外开展业务方便,先是买了摩托车,后来又换成了小面包车。家里人、亲戚朋友有个什么要紧的事,只要事先给他打个电话,十有八九都能及时帮忙,都能跟着品尝到现代生活的味道。
大儿子、儿媳进县城做买卖之后,不仅在县城买了楼房,还买了小轿车和货车。要是给我家曾经的车子排排队,那就是自行车、手扶拖拉机车、大小摩托车、小面包车、小轿车、拉货车。哦,还落一样没有说——电动车,两轮的,三轮的,除了我,两个儿家都有两三辆呢。
说到这里,衣、住、行方面的变化已说得差不多了,食呢?不是把它忘了,而是不想说了,因为这方面的变化和大家一样——早就不用愁了。不过有时候只愁一样,就是到市场上买菜,愁得拿不定主意——到底买啥菜好呢?正像一些人所说的,吃好东西吃腻了,不知道吃啥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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