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里的重阳节 □梁文俊

《水浒传》第七十一回写道：重阳节近，“宋江便叫宋清安排大筵席，会众兄弟同赏菊花，唤作菊花之会。但有下山的兄弟们，不论远近，都要招回寨来赴筵。”到了重阳节这天，“且说忠义堂上遍插菊花，各依次坐，分头把盏。堂前两边筛锣击鼓，大吹大擂，笑语喧哗，觥筹交错，众头领开怀痛饮。马麟品箫，乐和唱曲，燕青弹筝”，众好汉更是高兴得不亦乐乎。不觉日暮，宋江大醉，“乘着酒兴，作《满江红》一词。写毕，令乐和单唱这首词曲，道是：‘喜遇重阳，更佳酿今朝新熟。见碧水丹山，黄芦苦竹。头上尽教添白发，鬓边不可无黄菊。愿樽前长叙弟兄情，如金玉。统豺虎，御边幅。号令明，军威肃。中心愿，平虏保民安国。日月常悬忠烈胆，风尘障却奸邪目。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菊花之会”盛况空前，足见宋江对重阳节的重视，从中也可窥探出宋代的一些重阳节俗——

如赏菊。重阳节是一年的金秋时节，菊花盛开，遂有重阳赏菊之俗。北宋京师开封，重阳赏菊之风盛行，当时的菊花就有很多品种，千姿百态。诗人范成大“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的诗句，抒发了宋人赏菊的乐趣。故此，梁山好汉过重阳节，以菊花布置了忠义堂；又如戴菊。重阳节头戴菊花的风俗，在宋代比较盛行。苏东坡《定风波·重阳》的“尘世难逢开口笑。年少。菊花须插满头归”，便是明证；再如饮菊花酒。菊花酒古称长寿酒，是宋代人每年重阳节必饮的祛灾、祈福“吉祥酒”。因菊花酒的酿制，是在菊花含苞待放的时候，将花蕾茎叶一起摘下来，和黍米一起酿制，等到第二年重阳节的时候，才开坛饮用，故宋江《满江红》词中有“喜遇重阳，更佳酿今朝新熟”句。

言归正传。“菊花之会”，让梁山好汉在排座次后，度过了一个轻松快乐的重阳节，却也孕育了危机的到来。当乐和唱宋江作的《满江红》“望天王降诏，早招安”之时，只见武松叫道：‘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去，冷了弟兄们的心！’黑旋风便睁圆怪眼，大叫道：“招安，招安！招甚鸟安！”只一脚，把桌子踢起，攧做粉碎……可以说，从英雄排座次到“菊花之会”，是整部小说重要的转折点，预示着梁山英雄的命运，渐渐步入“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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