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笔 梁山脚下的洋槐树

大众日报 2020-07-12 09:13 大字

□ 郭志民

每到洋槐花盛开的时节,早年梁山脚下的那一片片层层叠叠的洋槐树,总是呈现在我的脑际。树上那一串串洁白的洋槐花,散发出一股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在我小时候,我们家曾一度在梁山北面仅有一公里的后集村租房居住。每到洋槐树花开的季节,我就跟着二姐和房东的两个小伙伴,提着小篮子沿着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向南攀爬,到与梁山毗邻的青龙山北麓采摘洋槐花。那里的洋槐树大小不一,有高有矮,高的小孩子上不去,就去找那长得低矮的刺槐树。采摘花儿时,不必费力爬树,只需稍稍踮起脚尖,攀着一个树枝即唾手可得,不长时间,就能摘满一小篮子。母亲将我们摘回来的洋槐花,或用白面拌一拌放在锅里蒸着吃,或掺点白面稍一搅拌经油煎后做汤喝。不论哪种做法,都令人胃口大开,吃起来津津有味,喝起来香醇可口。从那时起,我便对洋槐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每到它盛开的季节,都要弄来一些作为一种美食加以制作,并且百吃不厌。至今,我还保持着这样一种爱好。

那时候,在梁山一带,春天一到,悄然争春的不只有洋槐树,与其同生共长、相随相伴的还有那数不尽的杏树、桃树、梨树等果树品种。梁山北部鏊子山下的杏树,青龙山下的桃树,雪山峰下的梨树,一棵棵、一行行,漫山遍野,各显姿色。从春天开始,就一拨接着一拨,各种果树盛开的花儿争奇斗艳,竞展芳姿,给整个梁山披上一身迷人的色彩。“桃花开了杏花谢,梨花赶着桃花叫姐姐”,当地人流传的这两句顺口溜,就是对当时梁山繁花似锦般美景的生动描述。还有那山上不知名的各种野草,无声无息,在沟沟壑壑里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一群群的蝴蝶在上面翩翩起舞,飞来飞去。那层层梯田里的青苗,密密匝匝,一片碧绿,焕发出勃勃生机。一道道蜿蜒崎岖的通幽小路,像一条条飞舞的丝带,或飘向山顶,或缠绕其间。山间梯田里,当地老农忙碌的身影,预示着秋天的收获。清晨,梁山县梆子剧团的男女演员,时常来到青龙山、鏊子山一带练嗓子。那一声声时大时小、忽高忽低的嗓音,不时地在山谷中回荡。山色、林景、人气交相辉映,犹如一幅绚丽多彩、美不胜收的画卷,把梁山装扮得分外妖娆。当年,人们徜徉在这群山环抱之间,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好似进入人间仙境一般。早年,我和小伙伴们来到这里,每次都是玩兴未尽,经常忘记回家吃饭。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在那“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岁月里,梁山周围的村庄一直坚守“靠山吃山”的理念,一味地向山要财富。山,成了当地农民的“摇钱树”,但长年累月地开发开采,自然环境遭到了严重破坏。

在青龙山北麓,相继建起了几个砖瓦厂,当年的数百亩梯田被一步一步蚕食,如今荡然无存;在青龙山南麓,建起几座石灰窑,大片的洋槐树、杏树、桃树、梨树被一棵棵砍掉,如今稀稀落落,所剩无几;梁山一带的多个山头被开采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还有的小山头被削成一片平地,不见当年踪影。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过度开发开采,并没有给梁山周围的村庄带来现代化;相反,老祖宗留给后人的宝贵自然资源,却难以再现当年,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而那时的我,难以超脱时代的局限,撰写过不少“靠山吃山”的典型经验材料。现在回想起来,颇感有些哭笑不得。

梁山在诉说,梁山在哭泣。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梁山县政府果断作出决策:全面封山,禁止一切开采。对不听招呼的,严惩不贷。接着,在严加保护的基础上,对梁山进行了一系列重新修复,组织开展了大规模的植树造林活动。亡羊补牢,使得梁山免遭更大程度的践踏和破坏。

历史进入新世纪,在“开发与保护并重、以保护优先”的原则下,梁山、龟山、凤凰山等诸多群山资源,得到进一步的保护和修复,生态环境也得到有效改善。

然而,青山尽管不老,早年失去的自然资源却不可再生。如今,当我再次来到这里,伫立青龙山峰顶,环顾四周,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阵惆怅和失落。早年梁山一带的许多风景已不复存在,留给我的只能是过去美好的记忆,是延绵不绝的情思,是一丝丝心中隐隐作痛的乡愁。

新闻推荐

一女子因情变欲轻生 民警耐心劝说施救

一女子因感情纠葛一时想不开,竟然打算跳楼轻生,多亏民警、消防指战员及时赶到紧急施救,方才将女子救下。6月13日19时,梁山县...

梁山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梁山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