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乐 相 随
□许永强
有音乐的日子,就像阳光在心底开满了春天的艳丽,可以感到,一切美妙的灵动都闪烁在你的生命里。
感谢音乐,那些纷纷扬扬、摄魂夺魄、历久弥新的音符,被艺术家用心灵、用激情溶解之后,注入了我的血液,日子因此而明朗,而恬静,而美丽。
在音乐中思考,想象会田园牧歌地悠远,并与某种闲适的古典情韵融合在一起,构成了弥漫于空间那种久远了的况味;在音乐中思友,梦中的身影和淡淡的惆怅就会被拉得很长很长,为之牵挂的,是久久不能忘怀的熨帖;在音乐中读书,注入心田的是歌乐的恣肆,思想的河流便酣畅地流淌;在音乐中写作,心像一对凌空的翅膀,在海阔天空寻觅灵感,文字就会变成连绵不尽的慰籍……
音乐负载着一切,生命因之成长、丰富。少年时,第一次听到钢琴曲《少女的祈祷》,稚嫩的心被深深地震撼,那熔铸了少女无限遐思和款款深情的旋律,简直就是无数个舞着金色魔棒的小精灵,她们用魔棒撩起了罩着我浅浅羞涩和隐隐渴望的心幕,让我的心在浅吟低唱中欲哭不能、欲诉无声。青年时,最让我痴迷的是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草桥结拜的欢快舒畅,十八相送的缠绵悱恻,英台抗婚的哀婉决绝,坟前哭灵的怨情悲伤,双双化蝶的轻盈和谐……那段惊世骇俗、感天动地的爱情,经过作曲家的演绎,让许多不谙音乐的人为之感慨、为之赞叹。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它所带来的无边优美、无尽情怀里感怀,好多个夜晚,都有两只美艳、凄绝、执着的蝴蝶在梦中翩然起舞。
音乐是如此让日子充满了感动和思想。贝多芬的雄浑、舒伯特的淡静、施特劳斯的浪漫、柴可夫斯基的悲壮……这些无不给我以心灵的震撼,无不激发我奋力提高生存质量。
聆听《命运》,感受到争取“自由、平等、博爱”的伟大悲剧和历史的回响;拥有《况思》,使我静伫于窗前,凝聚于心的是待发的情感;鉴赏《圣母颂》,仿佛走进庄严肃穆的教堂,目视虔诚美丽的少女,静默在圣母玛利亚面前,合掌祈祷,那闪动的双眸如闪电击落花瓣般令人怦然心动,暗含着对人类美好生活的祈求和向往;品味《孤独》,思想如一条刻着车辙的蜿蜒曲折的小路,在万籁俱寂的星空下,无垠的原野上,感受痛苦和快乐是怎样的合二为一。
置身音乐的过程,是净化心灵的过程。当美轮美奂的音乐飘起,心便会充盈灵魂的本质,在喧嚣与燥热的包围中静坐,外界的一切化成了想象,起伏荡漾的旋律凝聚成小天地里的一份渴望、一份向往,并伴你在情的最真处淹留。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进入至上的境界呢?它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超脱了现实的精华和色彩,点染着不同时代、不同种族的人对生命与生活的激情。
这天晚上,妻子在看旧日的影集,我在灯前静默,音响里正放着尼古拉·德·安捷罗斯的吉他曲,《金色的旋律》《鸽子》《我的太阳》……这闲适、宁静的场景感动着我,让我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纯净、圣洁、美丽的东西荡涤,心灵空盈,像拥着一泓醉人的水。在这样细腻、湿润、微颤的感动中,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把妻子拥在怀里。
真想就这么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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