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亲 ●梁山
父亲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家庭成份不好,高中毕业只得回村里接受劳动教育。一般的脏活、累活都会派给他,加之那时我也出生,生活很艰难。1962年代抓斗私批修,父亲偷着倒卖棉花,到城里给建筑工地拉沙石,秋季里偷着卖柿子,冬季进深山砍柴。就是后来当民办老师了,还不误庄稼。父亲算农村的文化人,打小就教我认字,给我讲故事,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了。那时的日子也苦,自从叔伯兄弟分家,父亲硬是拼力盖了间新的房子,房顶是父亲进深山割的茅草,墙是父亲打的土坯垒的。那时我读书很用功,成绩也好,确让父亲欣慰。
后来父亲有机会考转公办老师,四十多岁的人黑夜白天都在备考,硬是考过了。一生都在县域的村镇教书,多数时候是周未才回家一趟。我那年考上大学,又让父亲欣慰了一回。也许是机遇不佳,我分去的工厂不久效益滑坡,我虽调了单位,依然不再辉煌。父亲当年的期望失落了,从此似乎不再那么精神了。我的老父亲,一生都在基层生活,自然看尽了人情冷暖,经历了世态炎凉,明白人望高处走的道理。
如今父亲老了,八十多岁时脑溢血后已言行不便,只是看见重孙子的视频时高兴。我知道父亲的内心里是十分痛苦失落的,这便是我这个长子的平庸。父亲曾说过,当看见我满脚尘土的走回来,那落魄的样子就眼泪往腔子里淌。父母都是见不得儿女受委曲的。父亲也曾自责自己一生没权没势没钱没见识,没给娃攒下好的人脉,给娃指不了条大道,名牌大学毕业也白废了。我说这不怪你,一个乡下人的父亲给娃把劲已经鼓圆了。只怪我没成色,路没走好。虽这么说,父亲也只是摇头叹息。我知道那是无奈的顺其自然。
父亲这一生过的坎坷,青年时代因家庭出身不好,自然受了不少的辱没。我记得村子开会,父亲和家族中的长辈都要站成一排,低头挨批。村里的好事也轮不到父亲的头上,常受到不公的待遇,从此性格中有了忍让和忍耐,胆怯和软弱。从来不敢说个硬话,更不敢公开争个人名利。就是后来当了公办教师,也仍然胆小怕事,连我1983年大学毕业的时候,父亲特叮嘱说要知道咱成份不好,不敢与人争执顶撞,时刻小心行事。父亲的大半生就这么夹着尾巴熬了过来,在熟识的人们心中留下了好人的印象,我知道指的是老好人。
父亲对我的影响是深远的,督促我跳出了农门,教育我与人为善,也使我学会了坚忍与努力过后的释然。父亲的一生虽平凡平淡,却一直与命运抗争,其精神是阳刚的,这正是父亲留给我的精神财富。父亲老了却时常流泪,是伤心自己力不从心给儿女添了负担,是伤心儿女们生活的坎坷,还是为自己一生的艰辛。我想父亲已经释然了,只是盼望我们能够平安平顺就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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