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纸堆里的江湖儿女

齐鲁晚报 2018-11-17 05:13 大字

《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闫红读名著》闫红著中国文史出版社□夏丽柠

看了贾樟柯拍的《江湖儿女》,内心唏嘘不已。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哥”和老病的中年男子,中间到底隔着多少个江湖儿女?贾樟柯说,“江湖”意味着动荡、激烈、危机四伏的社会,也意味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儿女”意味着有情有义的男男女女。那么,江湖儿女一定是那些很能“作”,又很能给自己加戏的人吧?现实中有没有,很难对号入座,但是小说里一定有。闫红的新书《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闫红读名著》,便是一本“江湖儿女”大全。

2005年出版就引起轰动的《误读红楼》,令闫红走进了读者的视野。经过十几年的人生洗练,除了书与文章越写越多,看问题愈发一针见血,她快人快语的个性一点没变,依旧能用最直白的语言戳到你最深的痛点。我知道的这类型女作家还有一位:毛尖。毛尖属海派,多少有点吴侬软语的委婉,但闫红像个仗义执言的朋友,她的话你不可能听不懂,就看你愿不愿承认她说的都是真的!就像她在本书的自序里所说,“并不是想用道德解读小说,相反,我一直特别同意那句话,伟大作品,表现的都是人类的道德困境。”

本书第一章“美人其颀”指出的是“女性困境”。所涉女子并非是现代女性,而是藏在故纸堆里的“红粉”。开篇的“杜十娘看错了李甲而你看错了她”,显然是在为李甲正名。我们只知道杜十娘虽为风尘女子,却重情重义,而李甲为了贪图钱财,竟把杜十娘给卖了!可这事搁在闫红的文章里,那杜十娘就是本想控制李甲,却未掌握好尺度,结果反而失了身份丢了性命。两人开启的是爱情归爱情、伤害归伤害的相爱相杀模式。千万不要以为闫红的观点标新立异。青年作家张怡微也写过一篇分析《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文章,分析得基本与闫红一致,就像杜十娘自己说的“这件事总是我自己荒唐”。想起电影里扮演杜十娘的年轻潘虹那么美,可算是红颜薄命一说的实锤了。

等到再看闫红写的焦仲卿怎么不会在母亲与妻子之间做人,酿成了他与刘兰芝双双自尽的恶果;红拂如何审时度势,撺掇李靖逃离杨素身边;柳如是多么坚强地给钱谦益以鼓励,那简直就是红尘里的芦苇,既坚强又妖娆。我们不禁要问,这些难道不就是历史里的江湖女儿吗?

小说纯属虚构,我们不得不佩服作者。闫红用了一章的篇幅分析《水浒》,从潘金莲与武松、鲁智深与宋江说到林冲、王婆、武大郎,最后一篇写的居然是“《水浒传》作者真的是厌女症患者吗”。她当然是在拿《水浒》里的女性都没有好的归宿说事。但想想赛珍珠将此书译成的英文书名,翻译过来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就知道女作家明显嗅到了“兄弟之情要靠利益取舍”的腐朽气。司马迁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在这样的社会风气里,闫红认为“逼上梁山”是为男人们准备的,女人们连梁山都没有。至于,施耐庵有没有厌女症,用闫红的话来说,“姑且就这么一说,存在这里,算作我的一点阅读意见。”这回算是施耐庵陷入道德困境了吧?

本书中还有关于《简爱》、《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乱世佳人》等多部小说的内容分析,其实结论闫红用一个标题就说完了:“郎才女貌的这些道道,在爱情里其实没什么用。”阅读是最好的老师,读了你就懂了,读书和阅人都一样。就像《江湖儿女》中的巧巧对斌哥说,“对你无情了,也就不恨了”。这就是江湖儿女之常情,也是闫红阅读名著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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