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 从县城一隅看梁山巨变
孔伟建
忘了,就一切都不存在了。——题记
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我生命中的大半都是在这个叫做梁山的县城里度过的,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已远远超过了我的出生地——一个地处偏远的小村庄。
准确地说,我在这县城里已工作和生活了25年,我在这里恋爱、结婚、生子,而今我的儿子已在读大学。25年来,我一直在县城的某个角落里生活,准确地说,是在县城北关,再准确点说,是在北关转盘路以北。县城里,出租车计费往往以转盘路为界,尤其是晚上,你打车,的哥问你到哪里去,如果说北关,他会接着问一句:是转盘路以北还是以南,如果是以北的话,要多收费。这么说,这地方算是比较偏僻的所在。
在这里,我从平房搬进楼房,一直过着世俗的生活。说实在的,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人近中年,愈加如此。
25年来,我在这里遇见了很多人,经过了不少事,我学会了坦然接受一切,我甚至疏远了故乡和来自故乡的消息,我能够平静地看待事物的发生与变化。我觉得,这是时间的功绩,也是梁山这座城市带给我的。
25年来,梁山这座城市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这种变化是脱胎换骨的。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北关,这一顽强的存在。要问具体区位是哪里,还真不好界定。笼统地说,我觉得应指某个城市的北部。梁山,作为与共和国同龄的县城,同样也有北关。我刚参加工作时,北关这地方最明显的地标就是马路中间那座用水泥垒成的巨大圆形花坛,里面栽植着四季常青的冬青松柏,枝叶上总有一层尘土覆盖。花坛正中一台路灯,每到夜晚,就发出昏黄的光。盛夏晚上,花坛周围总有不少人搬着马扎板凳,坐在那里乘凉。每有汽车路过,便会尘土飞扬。
1994年,我在县城北关某村办小学参加工作。当年,紧邻学校的某化工厂效益正好,墙壁之外,就是一片林立的厂房与火红的生意,学校里的一方小小鱼塘全靠那厂子里的工人吃剩的饭菜养活,那鱼塘就在我的宿舍房后,水源与食物就来自那化工厂。每年开春,学校总会买些鱼苗放进池塘,翌年秋后,学校都会雇佣村里一台柴油机将鱼塘抽干。然后每家每户还能分点鱼吃,过个好中秋节。
当年,出校门往东或往南走不远,就会看见连片的庄稼,夏天是麦子,秋天是大豆或玉米,紧挨着庄稼的是有着明显标志的村庄。一早一晚,我还常常到这些田地散步,漫步其间,我常常有重回故乡之感。
几年之后,随着老城区工业企业“退城进园”政策出台,城市建设总体布局不断优化,城区环境质量不断改善,这厂子搬迁了。我所在的学校也由平房改建成了宽敞漂亮的楼房,配置了标准化操场,音体美卫器材逐步到位,办学条件明显改善,学校管理愈加科学规范,顺利通过义务教育均衡化验收。当我从这些曾经非常熟悉的场景中经过时,常常感叹这样的变化是如此真切,如此触手可及。当我看着这些越来越幸福的孩子时,我知道改革的红利他们已分到了,尽管他们现在年龄还小,但我相信,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这样的巨大变化肯定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学校周围的不少耕地,近年来,随着城市扩容,渐渐被一些鳞次栉比的楼房和现代化社区取代了。当我在这些地方徘徊时,我知道它们的前身是什么。梁山,她建设的速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知道,需要多花点时间,才能慢慢再次熟悉起来。
转盘路那座圆环花坛拆掉了,车辆越来越多,马路越来越宽。北关附近的很多老旧建筑都拆除了,随之,一个个现代化住宅小区建起来了。我住处附近的那条叫做龟山河的臭水沟也变了模样,已成了环城水系的一部分,浊水变清流,两岸绿植遍地,满眼花草,芦苇、蒲草、莲荷遍布,建起了蜿蜒的步行道和自行车道,成了市民休闲健身的好去处。晚饭后,我常常到这里来,从我住的小区到这里步行不过几分钟。漫步河道,曲径通幽,我吹着从河面上刮过来的风,看着芦苇与蒲草起伏的身影,常常看见水面上鱼儿游过泛起的涟漪,还有那些我儿时就熟悉的水鸟的身影,从空中翩然飞过。那种田园意趣和意境,延续着怀乡恋土的美丽乡愁,真好。
还有那座我非常熟悉的叫做龟山的小山,而今,她的脚下正在兴建一座叫做龟山公园的大型公园,盘踞在她脚下的老旧建筑都扒掉了,山体重新显露出来。每天,我都从她身边路过,我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工人,听着那些挖掘机与塔吊的轰鸣之声,看着那些规划的美丽蓝图一天天变成现实,看着龟山公园一天天变大,心里充满无限憧憬,等公园建好了,每天上下班就从公园里穿过,多好。
近年来,北关附近的几个厂子,慢慢都搬迁了,都被林立的楼房替代了。现在,站在龟山上,看到的北关,和我二十几年前见到的北关,已完全是两副模样,见到的人都有判若云泥之叹。
二十几年间,我认识了生活在北关的不少人。修车的,修鞋的,开小饭馆的,大街上打扫卫生的。他们同样置身其间,我从他们身上的变化,看到了北关之变,看到了生活之变。比如,那个修自行车的人,他的店铺已搬迁了几次,可按他自己的话说再怎么搬,总也离不开北关这片地方,他的家在这里,他的客户也多数在这里。 现在,他的修车铺就在我所住小区的紧邻。二十几年了,他的头发已灰白,他的儿子已完成了手艺继承,父子二人,一天到晚,依然忙忙碌碌。再比如,当年在北关转盘路附近晚间撑起帆布篷卖水饺的那位美丽的姑娘,前几天在街上遇见她,她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她说现在已当了奶奶,水饺生意早已不干了。聊起当年,惊觉时光有情。
前几天,我老家的一个发小,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发迹了回来,开车来到县城外环五岔路口,给我打电话,问怎么走才能进城。时代的变迁,让梁山变得越来越大,新城建设如火如荼,别说多年不回的人了,就是身在其中的人,也常惊叹其间的巨变。
改革开放四十年,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是幸运的。如果光阴可以分割,如果仅就目力所见而言,我只能说,目力所及永远只是那么有限的部分,更多的事物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在我们无法触及的地方存在和发生着。
人活于世,活的无非是一个个瞬间。25年来,我见证了北关是如何一步步繁华起来的。我天天经过它的地界,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它,但当我准备写出来时,才发现它留给我的不过是一个个瞬间,这些瞬间,将山水之诗、故园之词和东篱之句连接在一起,竟也是长长的一串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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