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他身自官场中来,却把仗权欺人的官员看作狗,且坚信狗性不改,惟望乞儿群起为之赶尽杀绝。历来士大夫文人对贪官污吏的鞭挞,鲜有如此大胆痛快者。 曾衍东:黑墨白眼观世情

大众日报 2018-02-01 01:35 大字

曾衍东画■齐鲁名士

□本报记者卢昱

本报通讯员薛海波

一带青山连县郭,几家茅屋接蒿莱。

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在宗圣曾参故里——嘉祥南武山村,生员曾尚渭家中诞下一个男丁。虽是圣人后代,有一定政治特权,但曾家经济上并不富裕,是门第清高的乡宦人家。

第一个孩子的到来,让曾尚渭甚为欣喜,他给孩子起名“曾衍东”。从嘉祥出发,作为曾子六十七世孙的曾衍东用黑墨、白眼观察着人生世情,开启一段段逆旅……

宗圣裔六十七世孙

在《光绪嘉祥县志》卷三人物志中,有曾衍东的简传,略云:“曾衍东,字七如,举人。任湖北江夏知县,抚民育士,著循声。工书善画,得之者无不拱璧珍之。著有《小豆棚》《武城古器图说》。”除传记中字号外,曾衍东还有多个别号,如鲁斋、曾大、武城曾氏、冰渊老叟等。

终其一生,嘉祥南武山这个老家的根,一直让曾衍东魂牵梦绕。曾庙东西坊镌刻的“三省自治”“一贯心传”,在他的血脉中生根发芽。今温州博物馆共藏曾氏印章34方(共54面),其中有曾衍东自称“宗圣后裔”之印,边款“六十七嫡孙曾衍东刻”;另外一方为“宗圣裔六十七世孙衍东”。他的印章中以《孝经》为题的内容有15面。

曾衍东的父亲曾尚渭,字映华,初为生员,后得恩贡生衔。乾隆十二年,曾尚渭获得山西大同县的县丞一职。之后,他从宦四方,行迹达湖北、江浙、福建、广东。

作为家中长子,曾衍东深得父亲钟爱,幼小时便携至官所,亲承庭训。成年后,他不止一次回忆随父宦游的时光,如:“余幼随先大人宦游闽峤、粤海之间二十余年,得啖荔枝佳品,不一而足。”“余幼时随先君官粤之南雄,食枣,有名磨盘者,形扁若干柿饼。”

乾隆二十八年,曾衍东虚龄恰满十三岁,随父往福建汀州管理地方盐务。两年后,曾尚渭任满,转广东三水县担任县丞,后任保昌县丞。保昌为南雄府属县,故曾衍东有“随先君官粤之南雄”等语。

在随父宦游的岁月里,曾衍东曾入庚岭道南书院,受业于当时著名学者袁春舫,大约17岁就考中秀才。可他并不醉心于八股文,而是杂学旁收,有广泛的爱好。受父亲影响,他很早就喜爱绘画,以艺术家的感触与大自然交流并显露才情。

正如曾衍东日后回忆:“余十三岁时,随先君子鹾事闽汀,由石上走黄泥泷,小舟大滩,险怪百出,尝于蓬底窥岸上悬崖间,素心披拂,迎风舒卷,画本俨在目前。当时手不应心,三十年来楮先生已为我用,而领会处情景俱融,还是龆龀棒杖,庭前趋步光景。”“宁化黄懋夫瘿瓢,诗画绝伦,与竹庄、上官周齐名。乾隆甲申,随侍先君子鹾事闽汀,懋夫每来寓作画。年七十余,皤然一叟,笔墨不倦。余窃慕之,仿画一蟹于苇荻间。懋夫见而喜曰:此子当以画名。”

秀丽的南方山水哺育着精神,山东人的豪迈性格也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中,悄然植入曾衍东的脑海。他侍父乡居时,“随人逐犬放鹰,涉险巘,得兔獐归,煮酒豪饮,颇觉怡快”,从小在父亲的影响下,锻造着豪放不羁、坚韧不拔的个性。

有一年秋天,父亲带少年曾衍东回嘉祥。“秋初晴晓,白露晞阳。平野之间,忽现山林城郭,彷佛有人物、车马往来驰骤之状,周遭皆水,相映诸影,悉倒其下,历历可指。水中又起一小陂陀,上有数人环坐,举杯共酌……顷之日出,幻灭不见。人谓近海有海市,近山有山市,南方有鬼市,兹则地市也。”对老家风物,曾衍东念念不忘。

父母卒八千里外

乾隆三十五年,曾衍东自南方赶往北京,第二年返回嘉祥。紧接着,事亲至孝的他随父母远赴长白山一带。

“余在边外四年……亦复亲为考据。一物一地,曾无摭饰半字。”曾衍东曾在著作中回忆旧事,说明他在关外四年,曾亲到宁古塔等地。清代宁古塔原为关外流放地,曾衍东既奉父母至此,疑其父因事获罪,流徙边地。

虽作为家中长子,可奈何双亲在垂老之年久居苦寒之地,曾衍东眼睁睁看着父母离世,这给他致命的一击。自幼时起,他长期随父在外游历,与父亲的感情,更像是父子恩义、师生情谊的集合。

可上苍的安排冷彻心扉,父母遽尔撒手尘寰,自身也正罹患伤寒的曾衍东顿感人生无望。在后来写成的《日长随笔》中,他回忆当时的心境是“孑然万里,无一亲故,把一切富贵念头,全行丢开,心如灰冷”。

多年以后,曾衍东念及父母之逝,犹有余哀。他将悲伤心情诉诸笔端:“余年二十,未尝一日之养,一切衣食娶妻,反累父母。及父母卒八千里外,致抱终天之恨,当时扶榇葬亲,不如是则禽兽,何孝之有?”

父母殁后,曾衍东扶榇回到嘉祥,开始了另一阶段的生活。在家守制的日子里,他一面读书准备应试,一面耕田,供一家衣食之需。

乾隆四十四年,曾衍东到济南,应山东乡试不第;四十六年南行游粤,依业师袁春舫于云阳、新会县署,往来羊城,看十三行;翌年,师卒于官、衍东归里,家居生活日以困窘。

最能反映曾衍东此时生活状态的,是他曾写的一段小戏:“老夫七如居士,山东人也。幼识之无,长贪呫哔,年逾见恶,学不知非。虽是四壁萧然,却不离花酒琴棋诗字画,取个七如道号;还求那柴米油盐酱醋茶,弄得来一件俱无。倒也觉空诸所有,怎奈囊中无钞之时,知便要作脚下生风之想,所以出外的日多,在家的日少。”

“不离花酒琴棋诗字画,取个七如道号”,“七道士”的名号如此而来。曾氏一家虽然生活清贫,但夫妻母子满门和睦,“守分安贫,知足常乐”,相信“那世态纵有炎凉,人心自留公道”,以“打叠起忠良孝义,大家齐向抬头看,照着样儿描画”相砥砺。

日子如流水,算计不好便干涸。曾衍东自幼对农活不甚熟悉,所以日子越过越紧巴。乾隆四十九年甲辰,曾衍东家里实在窘迫至极,一时糊涂的他被汶上县来的孔道士忽悠了一把。

当时,孔道士吹嘘说可以炼汞得金。曾衍东“为孔道士惑。严冬风雪中,脱皮裘,质典库,而候炉火。一日汞走烟飞,道士故作懊悔之状。余挥拳痛击道士,伏地妆鳖爬而去,余则相鼠无皮矣”。

闲乃自忙中化出

读书人要过上隐居田间的生活,极少能有悠然者。乾隆五十一、五十二年山东大旱,饿殍遍野,“草根枝蔓,每斤十钱……(百姓)数十为群,沿村夺食,夜则放火”。曾衍东与妻孔氏磨麦卖饼为生,不辍读书应试。

乾隆五十一、五十三年,曾衍东两应乡试,均名落孙山。此时,不肯教书的曾衍东为忙衣食,“以笔墨邀游齐鲁间”,在单县、济南及任城巡漕行馆多处作幕宾。

继而,曾衍东游幕湖北、四川,所至兼售字、画,暇则搜奇志异,写作文言笔记小说,“岁得束脯百余金,腊底言归,一家八口,从无卒岁之虞”。

其间,曾衍东路过武昌,访族侄勋阳太守曾省轩。相留弥月,携赠金二百,归来后即用这笔银在嘉祥城中建造了新居——“小豆棚”。

曾衍东专门记述了小豆棚的方位、布置:“余家居住城中北衡山后,瓦房六间,草房十间。两进,外为雨丝草堂,多种粗花野卉。院则大槐三章,可代天蓬,读书与会客,皆是此地。后则住家……”

今小豆棚早已荡然无存。只是有心的主人,记下了当年轮廓,供后人考其遗址方位。

曾衍东长期未能中举,除外因外,还因他本人未能专注此道,甚至“壮岁幕游,亦不仕自诩”,结果“忙忙衣食,经书荒芜”,屡试不售。新居落成的第二年,他渐觉厌倦所谓“高尚不仕”的幕僚,识破了“不作官而办官事,贪官禄,一官辞而他官延之”的虚伪,而陡起“丈夫之仕与女子之嫁,皆人道之常”的想法,奋以读书求官。

此后,曾衍东在小豆棚里温经。每天早起,设几焚香跪读,覆以绿袱。有小和尚惠通来访,称赞他是“真读书人”。

乾隆五十七年,已过不惑之年的曾衍东获乡荐,获得举人资格,第二年入京会试报罢;越三年乾隆六十年乙卯再应会试又报罢,滞留京师,鬻字卖画之余,完成了一二十年惨淡营构的文言小说集《小豆棚》。

《小豆棚》作为曾衍东唯一的短篇小说集,受《聊斋志异》影响颇深。他从青年时代开始写作,45岁时大体完成,后来又不断订补,自谓“半世功名”所在,格外珍视。

正如曾衍东在自序中所云:“我平日好听人讲些闲话,或于行旅时见山川古迹、人事怪异,忙中记取;又或于一二野史家抄本录,亦无不于忙中翻弄。且当车马倥偬,儿女嘈杂之下,信笔直书。无论忙之极忙,转觉闲而且闲。盖能用忙中之闲,而闲乃自忙中化出;无他,贵心闲耳。心一闲,则无往不得其闲。将所有诸般贪、嗔、爱、恶、欲,种种不可思议,而我心闲闲,不与之逐而与之适;把那些闲情、闲话、闲事、闲人,竟成一部闲书于我这忙人之手。”

乙卯试后,第二年嘉庆元年丙辰,曾衍东仍在京师。春二月,其老师袁春舫的儿子袁硕夫在京病疾,为视汤药二十五日。后,袁硕夫卒,仗义的曾衍东为治丧事罢而归。同年乡里以孝廉方正荐,曾衍东上书力辞,他的理由是“余又细事不检,嘲风弄月,在所不免,则不得其正矣”。

作宦不得志于大官

“余年今亦四十七,老之将至悲吾生。马兮马兮悲吾行。”曾衍东曾给人画瘦马以自况。可造化弄人,两年后,为官之事出现转机。

嘉庆五年(公元1800年)秋,曾衍东梦见青龙在天,群鸡绕地。次年,他便获挑楚北,以举人身份入仕,先后任咸宁等地知县。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走上了一条荆棘丛生的险途。

嘉庆六年至十五年,曾衍东先在楚北做县令三四年,后调任咸宁知县。彼时,咸宁民情健讼,号为难治。曾衍东到任严格约束差役、书吏,“人所不能做的事体,我偏要做去;人所不能减的东西,我偏要减去”。

曾衍东在咸宁一年,讼几乎息,这也得益于他以书画疏导政情的睿智。正如他回忆:“咸宁民情健讼,而学校秀才包讼,名曰‘包户\’,与官为仇,豺与虎争食同。余理讼后,政暇与此等人输款,案上随意书画大忠大孝古语、人物形象,或扇或纸贻之,皆欣然而散。在咸宁一年,讼几乎息,而包讼之人多搁笔闭户,悬余书画,终日不预他人事,或携家而远徙者,是又书画之有政也,岂独书画云乎哉!”

“作宦不得志于大官,强于得罪子民。千古一辙,良可寄慨!”在《小豆棚》尚未完成时,挚友袁硕夫曾如是批注,曾衍东也信奉这一为官之道。他“慕郑板桥为人,常谓曰‘难得糊涂\’”。

在《小豆棚》中,曾衍东记录了郑板桥在潍县时,诸多“苟杂奇僻之行”和“不矜小节,洒洒然狂达自放”的故事。对这些言行,曾衍东由衷喜爱,高度激赏。大段议论不经意间道出他的心声:“如板桥者,使之班清华,选玉堂,摛词绘藻,相与鼓吹休明,岂不甚善?奈之何加以民社之任,颠倒于簿书鞅掌中哉?呜呼!造物生才不偶,有才者不能见用,用矣又违其才,均可惜也!”

这段话乃至整个篇章可能是在《小豆棚》自序完成后补加进去的,因为其中透显出十分明显的官场批判意味,而这种思想是在曾衍东出仕以后逐渐形成的。

古来大材难为用。更辛辣的讽刺,官场“两面人”现象让曾衍东眼界大开:“今人一入仕途,顿丧生平之素,所谓上台便换面孔者,岂皆鳖嗑之乎?不宁惟是,而其趋奉势利,莫不古今一辙。试观饮黄龙汤(和士开客)、嗅病马脓(赵元楷)、尝便溺(郭宏霸)、奉溺器(朱之问)、拂大参须(丁谓)、拭相公带尾垢(崔公度)、为太尉濯足(彭逊)、作篱边犬(赵师择),皆足令千载人冷齿。况赵孟所贵,赵孟能贱,吾人穷达皆有定数,初何必变本加厉,卒令妻子朋友诧异,前后判若两人者,抑独何也?”

投荒也好当还乡

心里看得越透彻,嘴边越常念叨“难得糊涂”。嘉庆十一年丙寅二月,曾衍东代理湖北江夏知县,本以为可以大展平生抱负,不料却因性情刚直而得罪了上司。到任一年多,他便被上官指摘判案有误,降两级调用,“后被议,兼之有荆监河工,三年去省垣”。

在监理河工的苦差中,曾衍东进一步目睹了官场的腐败。在彝陵,他看到“合郡守掾至丞尉,莫不从事于博。其胜者虽属吏亦傲上台,负者即长官且气沮于末僚”等怪现象层出不穷。对此,他用“呵呵”两字,表达内心的愤懑和无奈。

三年差役期满,嘉庆十六年曾衍东得以捐复为当阳县令。在当阳三年,他坚持公正断案,颇有政声。嘉庆十八年,他调任巴东县令。当时,巴东连城池都没有,却有宋初寇准作令时留下的许多遗迹。他追慕前人吟诵“一到巴东县,乱山不断青。无人横野渡,有客上空亭。僻地无城郭,孤踪留典型。寇公歌颂在,衡石镇江灵”诗,道出内心向往。

上任后,曾衍东因平反一件已经寝息的杀父“逆伦大案”,触怒刑部尚书韩崶。韩崶“飞檄千里”,召曾衍东去武昌,命他不必多事。可骨头硬如铁的曾衍东,拼着“此官可去案不移”,坚持重新审理。为了架空他,上司于此时命他赴陕西蒲城押解犯人,途中有人深夜以四百两白银行贿。曾衍东押解犯人到省,当堂呈交了贿金,并指明犯人之违法。

明知是光明正大之事,对审案也有帮助,上官却诬陷曾衍东“先吞后吐”,比照诈财罪革职流羁温州羁管。从此,他的仕宦生涯戛然而止。

自65岁起,曾衍东就一直生活在温州。初至温州时,得到同族曾立亭的帮助,暂住曾氏别墅依绿园的入画楼,后在其园附近宝庵桥旁古榕树下营筑小屋,名其地为“小西湖”,靠卖字鬻画为生。

垂老之年陷此苦境,他的心情不难想象。在《古榕杂缀》的小引中,他毫不隐瞒地吐露自己的窘况:“直住得意懒心灰,了无生趣。最是没饭吃,乃一桩要紧事。家中大口小口,哑哑待哺,温州又特死煞,道士困穷,拙于谋生,不得已,只好涂涂抹抹,溷人眼目,画几张没家数的画,写几个奇而怪的字,换些铜钱,苦渡日子。”

不久,曾衍东的元配孔氏夫人在贫病交迫中死去。他填了一支牌名《折桂令》的曲子来宣泄心头的苦闷:“怎教人耐得心烦,去了头衔,摘了朝冠。梦儿里断了朝参,影儿里撤了众官。苦的是老来穷、万里孤单,愁的是亡命囚徒、东海鳏。无生路穿也无衫,食也无餐,断发文身,尽消磨瓯越荆蛮。”

回顾过往作为,曾衍东对于为官生涯,也有彻悟。在《小豆棚》中,他写一位卖了三十年菜的老农,本贫而乐,后因富人出资,聘其为管家,终日忙碌,以劳病死。他感叹道:“乡荐后,心羡仕途,遂尔一行作吏,簿书鞅堂,仆仆尘埃。回忆曩昔襟期,不啻霄壤,正与李菜佣同一失足,良可恨叹!”

在曾衍东的随笔《题打狗图》一文中,颇为深刻:“为人不讨饭则已,若讨饭,则狗未即不咬者……余素怕狗咬,不轻上街求乞,宁甘饿饿,等老天分给衣食,听其自来最妥,且闭了柴门,把腰带儿紧一紧,挨过今日再讲。任他四境相闻,为獒为猰,便咬尽通国中朋友,也咬不到区区苏州阿大、扬州阿二身上。虽其势仗人,我不见他,其奈我何!草波门外,有多多少少打狗卖肉的,你也当留自己一个地步,何必赶尽杀绝以为快。想既是变做了狗,就与人不同,另具一副心肝,见人即咬,那有什么顾虑。”

曾衍东身自官场中来,却把仗权欺人的官员看作狗,且坚信狗性不改,惟望乞儿群起为之赶尽杀绝。历来士大夫文人对贪官污吏的鞭挞,鲜有如此大胆痛快者。

既来之,则安之。年复一年,曾衍东游遍温州江心寺、仙岩等名胜,纸上丹青,笔下吟咏,使他郁怒的心情渐渐沉潜。他写诗道:“得罪原非犹致仕,投荒也好当还乡。闭门风雨凭他恶,放笔烟云任我狂。今日便愁复明日,笑予何苦不欢畅?”

加之渐渐人熟地熟,有了吴兼山、顾兰泉、项维仁等一些朋友,诗画往来,并不寂寞。日常,曾衍东穿七品官服提篮到府门前菜市场买豆腐。至今,温州老一辈人还多能知道当年有如此一位怪人七道士,他的真名反倒湮而不显。

嘉庆二十五年庚辰八月,道光帝继位,冬季时下令大赦天下。时年70岁的曾衍东,看到一丝丝希望。可皇帝的圣谕是这么说的:“祝淳嘏、曾衍东、韩居兴、李熙文、俱著再留六年请旨。”

再过六年?!命运给曾衍东开了个玩笑。腊月的温州,荒诞的命运,让曾衍东仿佛回到20岁时的宁古塔“冰渊”,他由此自称“冰渊老叟”“冰父山人”。此后,他将诗作编为《古榕杂缀》,把平时杂记之作编定为《日长随笔》,还订补旧作《小豆棚》。

曾衍东大约活到80多岁。道光十年(公元1830年)以后还在世,卒年无考。可以肯定的是,他无资启程回嘉祥,只得带着满腹辛酸和憾恨离开人世。

道光二十七年,曾衍东的子孙流落温州,境况凄凉。徐荣在浙为官,得其书、画、文若干,作诗悼之。徐荣《题曾七如衍东自写〈负担图〉》:“斯人宗圣孙,而作孔门婿。观其平生为,乃有庄列气。轩冕谓桎梏,笔墨以游戏。自写肮脏资,足见高士致……载问其子孙,式微可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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