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坝册页 □李武
南坝美,美在小巧,就像一个小册页。五个不大的村子,沿山并排,一条马路从上到下把这五个村子串起来,像一串珍珠挂在祁连山的脖颈上。乡小人少,却小得精巧,少得干练。张家湾子里的一抹红,就把整个南坝乡点燃了。
祁庄水渠边的一片树叶,风一吹,翩翩起舞,几经转折,下午就飞到了河家湾。永丰村一头发情的母牛,在山坡上叫了一声,永安村的公牛们就全知道了。西校村要变成花果山,外出的帅哥靓妹都回家乡来修房子。你说不出有多爱南坝,但你不由自主信马由缰就把车开到了去南坝的路上。站在风中,你头发飘扬,衣服被吹得鼓鼓的,身外之物好像都被风带走,如释重负。
对着祁连山大吼一声,再雄伟的山也不会无视你的存在,喊一声“我爱你……”,过不久,山也回应“我爱你……”,庄稼地里干活的人却停下来,等着听后半句,“你究竟爱的是谁……”
庄前院后,都有一朵两朵的花。一个温婉的女子突然推门出来,看见有陌生人看花,赶紧又退回去,脸却变得绯红。原野上放羊的大爷,脸上的皱纹一圈又一圈,递上一支烟点燃,高兴得脸上开了花,皱纹就越细越密,胡子被风吹得轻飘飘的,吐出的烟也轻飘飘的。隔着厨房门,又看到了女人们揉面擀面,只见脚尖一点一立,身子一上一下,重心一左一右……有人说女人给孩子喂奶和擀面的时候最美,确实美。
走走停停,上上下下,南坝五个村就挨个走了一遍。却老觉得还有没去的地方,还有没发现的风景,还有没遇到的人。路过一片油菜花地,黄灿灿的,开得正艳。内心却仿佛有无数蜜蜂在嗡嗡地飞着采蜜,肯定是有一滴蜜滴到心里了,一丝丝甜慢慢地往上涌。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车一颠簸,睡眼朦胧再回望南坝,只有一片黑黝黝的山,向两边延绵。南坝已经看不见了,而小时候的一切却在头脑里一一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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