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农产品品质 土壤中十多种元素协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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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阚莹莹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伴随着这句在中国农民中代代相传的俗语，我国粮食总产量从新中国成立之初的2000多亿斤到如今的13158亿斤。农业主要矛盾由总量不足转变为结构性矛盾，农业发展由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
绝大多数作物的生长都离不开土地。“土壤中有92个天然元素，其中植物生长需要17个必须元素：碳、氢、氧、氮、磷、钾、钙、镁、硫、铁、锰、铜、锌、钼、氯、硼、镍。“ 农业农村部耕地质量建设专家指导组成员陈能场在做科普时常这样告诉读者。长久以来，在我国绝大多数农民对肥料的知识库存中，氮磷钾三种化学肥料占据了绝对重要的地位。依靠着这三种肥料，农民的作物从“能产”到“丰产”，解决了生存的问题。
随着现代农业生产水平的提高，我国农业发展要求从“增产”转变为“提质”，而对农产品的要求也从“丰产”转变为“优质”，钙、镁、硫、铁、锌等以提高农产品品质的中微量元素的重要性日益凸显。
长期“猛补”氮磷钾 土壤结构退化
“一只水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它最短的那块木板，人们熟知的木桶理论同样适用于作物生长。土壤必须的十多种元素虽然所需量不尽相同，但是任何一种元素的缺失都会影响农产品的品质。”四川省农科院土肥所副所长林超文告诉记者。
“氮长叶子，磷长果，钾肥不施长柴火。”从这句农民熟知的谚语就能看出，很早以前大家就对氮磷钾这三种大量元素有了相当的认识。
每年、每季土壤都会有大量的氮肥、钾肥、磷肥多次施入，而中微量元素养分的系统补给常被忽略，研究表明，这种传统的施肥方式导致土壤中营养元素比例失衡。
数据显示，中国用不足世界10%的耕地养活了世界上22%的人口，然而中国的化肥使用量超过全世界总量的 1/3。据省农科院土壤研究报告统计，我国缺乏中微量元素的土壤及区域分布数据显示，有超过50%的土壤缺乏中微量元素，导致氮磷钾肥补充再多也不能使作物增产，在增加成本的同时，还导致作物减产和农产品质量降低。
“长期施用氮磷钾化肥，导致土壤退化，团粒结构变差。”林超文告诉记者。有报道指出，章丘、寿光等地因长期施用化肥导致土壤板结、地力下降，导致农作物产量减少，品质下降。
适当补充中微量元素 四两拨千斤
近年来，中微量元素越来越受到关注，尤其是在提高农产品品质方面。“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我国普及植物土壤营养，尤其是针对水稻、玉米和油菜等大面积作物，提倡氮磷钾施用的同时加入中微量元素。如水稻和玉米补锌，防治植株短小坐蔸，油菜补硼，防止开花不结果。”林超文告诉记者。
林超文看来，相比于玉米油菜水稻等粮食作物，水果等经济作物需提高产品品质和市场竞争力，补充中微量元素已经刻不容缓。
四川农业大学教授汪志辉告诉记者，在四川省柑橘种植土壤中缺少钙、硫、硼、锌、镁等元素比较突出。“缺钙缺硫导致黄化，缺硼导致叶脉凸起、授粉不良、坐果不良等，缺锌导致小叶病。”中微量元素虽然用量小，但有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四川省农科院副研究员苗明军观察到，四川省多地蔬菜种植土壤中缺乏所需中微量元素现象较为普遍。在雅安，当地种植山药的土壤缺乏山药所需铁、锰元素，在内江、夹江等地，当地生姜种植土壤缺乏所需铁元素，在理县，当地种植白菜土壤缺乏所需钙元素。
在汪志辉看来，大多数农民种植柑橘还是以熟悉的氮磷钾肥施用为主。长期施用氮磷钾肥不仅导致土壤中元素产生拮抗作用，影响中微量元素吸收。还会导致土壤肥力下降，土壤中本来含有的少量中微量元素，如铁元素固定，有效态转为无效态。此外，每年采果将会带走部分中微量元素，若不及时补充，将会导致中微量元素日益缺乏。
当前，最首要的任务是改变农户长期以来对氮磷钾肥的固定看法，汪志辉看来，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一点，来自眉山市的化肥经销商彭勇深有体会。近年来，眉山市东坡区等地大量发展晚熟柑橘，本是柑橘种植户的彭勇在技术学习中注意到，中微量元素对提高柑橘品质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嗅到商机的他开始做起了经销商。然而，刚开始推荐这类肥料，彭勇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传统的氮磷钾肥在大多数种植户心中都占据着绝对分量，配合氮磷钾肥施用中微量元素肥，很多种植户接受难度较大。”彭勇说，在推荐自家产品时，他劝说种植户在自家果园中实行对比施用，“比如一家有 100 棵树，我就让他先在10棵树上配合氮磷钾肥施用中微量元素肥，种植户看到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才开始慢慢接受中微量元素肥。”彭勇说，“从2018年开始到2019年，我的肥料总共只卖了 10 吨。而今年开年到现在，就已经卖了15吨。”
增加施用有机肥 土壤焕发第二春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发现，不少专家同时提到有机肥对中微量元素补充和提高土壤肥力的重要性。
“农民会种地，还要会养地”，在汪志辉看来，四川土壤改良最大的瓶颈在于有机质缺少。“四川境内土壤有机质平均含量在1.5%以下，而标准在 2%以上。用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一是能改良土壤结构，提高土壤肥力，二是能解决畜禽养殖中污染物排放的问题，三是有机肥能改变土壤PH值，使得土壤中无法被作物吸收的中微量元素转变为有效态，帮助作物吸收，解决中微量元素补充的问题。”
以柑橘种植为例，汪志辉认为，补充中微量元素，农民要形成长期施用有机肥的意识。由于有机肥的出效果所需时间比较长，汪志辉建议需要阶段性地补充中微量元素肥，以解决当季作物所需。
苗明军长期从事蔬菜栽培研究，在他看来，蔬菜产业作为四川的千亿产业，当前也到了提质增效的时候，但大多数种植户过于依赖化肥，忽视有机肥施用，导致土壤有机质含量下降，中微量元素不足，这是蔬菜产业提质增效需解决的问题之一。
“2018年，四川省农科院高山蔬菜科研团队在理县杂谷脑镇、朴头镇、古尔沟镇、米亚罗镇等大白菜产区发现大白菜普遍出现烧心情况，经过检测，发现当地大白菜种植土壤以沙壤土为主，缺乏钙元素，这是导致大白菜烧心的主要原因。”苗明军告诉记者，“当地种植户普遍重施化肥，针对这个情况，我们与当地农业农村局向广大种植户提倡增施商品有机肥和微生物有机肥，减量化肥，补充中微量元素肥，改善土壤结构，提高肥料利用率，逐步培肥地力。”
实际上，提倡有机肥替代化肥，发展绿色农业，这已经成为我国农业发展的方向。2015年，为大力推进化肥减量提效、农药减量控害，探索产出高效、产品安全、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现代农业发展之路，农业农村部（2015 年为农业部）制定了《到 2020 年化肥使用量零增长行动方案》，《方案》提到，我国有机肥资源总养分约 7000 多万吨，实际利用不足40%。此外，施肥结构不平衡。重化肥、轻有机肥，重大量元素肥料、轻中微量元素肥料，重氮肥、轻磷钾肥“三重三轻”问题突出。此外，《方案》提出，到2020年，氮、磷、钾和中微量元素等养分结构趋于合理，有机肥资源得到合理利用。测土配方施肥技术覆盖率达到90%以上；畜禽 粪 便 养 分 还 田 率 达 到60%、提高 10 个百分点；农作物秸秆养分还田率达到60%、提高25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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