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寄哀思
◇马绍承
清明期间祭祖扫墓是我国人民的传统习惯,人们借此缅怀逝去的亲人,寄托对他们深深思念之情。按照我们老家习俗,是在清明节前几天先要给祖坟添些新土,然后再上坟。于是,我心里早已盘算着在农历二月二十九那天,从矿上返回老家给父母的坟上添加些土。可天公不作美,偏偏那天早上雨雪交加,我只好在路上一房檐下暂避一时。看来雨雪来势不小,还能回老家吗?从矿上回曹范老家五十多里路,今年哥嫂又都不在家。我犹豫了一会,等雨雪小了些,还是骑上车朝老家方向前行。
来到父母坟前,小心环视四周,然后用锨把新土添向坟头。这时,父亲生前那一桩桩往事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九九〇年,我在位于文祖镇驻地的埠村矿一号井干掘进工,矿区离家约四十里路,上下班骑自行车要一个半小时,我只好选择住矿区宿舍,每星期一次轮休我回家一趟,形成了规律。有一段时间,矿上开展活动,区队取消了轮休制度,我因此两周没回家,父亲见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很是放心不下,竟然徒步从家到矿上找我,当区队领导把父亲领到我的宿舍时,我告诉父亲不要挂念我。父亲语重心长地说:“矿上忙,你不能回家,干活千万要注意,你妈在家也不放心,让你在这吃好饭,休息好。”这件事过后,我对自己的工作进行了反思,想想以前的违章行为,决心今后不能再出现,否则出了事让父母揪心。后来,我结了婚,在矿区附近的村子里安家落户,每次轮休都回老家看望父母并报平安。一九九九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也得了脑血栓,还伴有高血压及心力衰竭。我和哥嫂商议后,把父亲接来,在文祖医院治疗半个月后才稍有好转。但自此,父亲那原来硬朗的身体便开始每况愈下。
记得有一年春节前的一天,我在井下运输溜子部件时,不小心碰了脚,虽说无大碍,但毕竟也上不了班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只好休息几天。父亲见状非常心疼,经常吃不下饭。我后悔干活的时候粗心大意,并向父亲保证以后一定注意安全,父亲才稍感安慰。临近春节可又不到开工资的日子,于是矿上为我们部分困难职工提前预支了三百元现金,是国家刚刚发行的印有毛主席像的红色百元新钞。我想,平日里数惯了毛钱又不识字的父亲,初次见到这样的大额新钞一定格外惊喜与高兴,我快速而又颠簸着到了家门口,又减慢了速度,努力显得走路平稳一些,手里捏着那三百元钱边走边朝屋里说:“爹!矿上过年发了三百元钱,是一百元一张的新钱。”这时,儿子从我手中夺过钱,迅速地跑到屋里把钱递到了爷爷手中,并且告诉爷爷说“钱上有毛主席像”。出生于旧社会的父亲见到这样的钱,尤其是见到毛主席像果然非常欣喜。
二〇〇二年是我一生中极不平凡的一年。那年五一过后,父亲在我这再也呆不住了,也许他感觉到了什么。说要回家,我只好通知哥嫂来接父亲。父亲还说这次回家不再坐出租车了,要先坐矿上的电客车,然后再换乘通往村里的汽车,说出租车不透气。哪里是出租车不透气?父亲是嫌出租车费用高。矿上的电客车对于职工家属是不收费的。我知道父亲的脾气非常倔强,只好用小推车把父亲送到电客车站。不知怎么的,路上我竟然说了句:“爹,你回家就放心吧!现在我也成家了,在矿上上班又近。你不用总是挂念我了。”父亲唉了一声说:“我就不放心你,你下了学就干了煤矿。钱可以慢慢挣,干活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让我为你担心。”没想到这竟成了我和父亲的最后一次对话。
父亲那次走后不久的一天,我正在井下工作,区队领导从井上打来电话说我父亲病重,让我上井,剩下的工作由随后前来接替的工友处理。语气虽然平和,但是班中让我突然上井回家,这还是入矿十二年的第一次,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两眼呆滞,两腿发软,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是塌了天,话筒掉落在了地上。这时,话筒里又传来了妻子的声音,让我别太急,井下地形特殊让我注意安全。当其他岗位上过来接替我的工友要我赶紧走时,我还是稳了稳神,和他们处理好了现场的工作,交接完毕,才上井回家外理父亲的后事。
时过境迁,如今我又来到了东风集团上班。父亲远去已有九个年头,他那熟悉的身影和声音,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和耳边。我顾不得刚刚下过雨雪的潮湿的麦地,双膝跪在坟前,好像又听到父亲在叮嘱我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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