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初恋
◇孙枝秀雅
我刚参加工作,就被外派到江南地区,参加技术学习。江南的整体印象,越来越模糊了,然而对于它的感情丝毫没减,只因为那个女孩。我们学习的地点是在一个临水城市的一所高校。每到中午、傍晚,学校广播站总要播放优美的歌曲,还有学生们写的散文、诗歌。
江南风景优美,我写了一首散文诗《印象江南》,送到他们的广播站。迎接我的是个大约二十岁的少女,着翠绿的短裙。
“我是来学习的,想参加你们的文学活动,你看能行吗?”
“这是你自己写的?”她脸上有惊讶。
“是的。不相信?”
“感觉,很专业啊。”
“呵呵,我是章丘的。知道吗?那可是李清照的老家,我们章丘人,都会写诗。”我不失时机地“吹嘘”。当天下午,我的散文诗就在广播站播出了,还配上了乐曲。效果,自然不错。此后,他们的文学社多了我这个章丘的外援。
她叫小影,是文学社社长,大二的。那天周末,她约我去学校后边的大花园。“交个朋友吧。”她伸出手。
“我……”搓手。
“章丘的?小气。”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边走边聊,文学,音乐,生活,无所不谈。
我们坐下来,在草地上。原来,他们要出个文学刊物,叫我出谋划策。因为我发表过一些东西,在章丘参与过办刊,所以有点经验,便倾囊以授。她听得入神。
“章丘的,下来。”
“章丘的,今天给我们写篇稿子。”
她性格开朗,经常对着我的窗户大喊。惹得我一起来的同事经常笑我。
她带我去划船,讲她的故事,她的童年。看到她累了,我替她划船,谁知道船光在水中转圈。“章丘的,真笨。”她哈哈大笑。
月色如水。走在林荫。“小心,有蛇!”
我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她拥着我,声音就像江南的水,“章丘的,胆小鬼!”
我鼓足勇气,对着她的窗户喊她的名字。她高兴地跑下楼,“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呢?”她满面春色。
“我……我是来辞行的。明天一早,我要回章丘了。”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她瞪大眼睛望着我,许久没说话,嘴唇颤动了几下,低下头。“回去,记得给我写信。”她的眼睛有些发红。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回来以后,书信往来。后来,断了消息。
那是二十年前,没有手机,没有QQ,也没有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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