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烧窑守“匠心”
□记者 刘华
编者按
“章丘铁锅”一夜爆红，“洛阳纸贵，章丘无锅”成为时下的一句热词。传统老手工技艺得到了关注，传统匠人再次进入人们眼中。为使人们再次重视以精益求精为宗旨的手工艺，倡导以手工艺为代表的工匠精神，让这些老手艺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特策划开设“指尖上的坚守”栏目，寻访莱芜市各领域的老手艺、老艺人，见证他们对传统
手工艺的坚守，以此促进传统文化
和民族精神的发扬、传承。
西关窑货在上世纪曾兴盛了几十年。改革开放后，随着玻璃、塑料等替代品的出现，加上烧制成本增加，烧窑业走向了衰落。为了生计，多数烧窑人也都改了行。可是有一对父子却执著地坚守着先人留下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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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 王进王煜东父子探讨技艺图二 王进自制的柴窑图三 王进王煜东父子研究传统陶器图四 王煜东欣赏自己的作品图五 王煜东查阅资料□记者 刘华 摄
图一
技艺传承百年，父子格外珍惜
父亲叫王进，今年60岁，儿子叫王煜东，是名“80后”。烧窑做陶器在他们的眼中，是件无比愉悦的事儿，可以让内心得到净化、让人生境界得到升华。
烧窑在他们看来，更多的是一种享受。即使在当下，受市场冲击较大，但他们的态度仍是风轻云淡。一年能卖出多少、能卖多少钱，在他们眼里都不是事儿。因为他们就想守住这门手艺。
烧窑这门手艺，是王进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是姥娘门上的活。当时，已传承了三代。他们祖辈自民国时期便开始利用柴烧窑进行陶器的烧制。“文革”后，王进的母亲又把这套技艺传授给了他。技术成熟后，王进开始到窑货场干活，主要从事揉泥、盘大缸、烧窑等工作。那时候的窑货主要是水瓮、鱼瓮、粗瓷碗等器物。改革开放后，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人民生活方式的改变，塑料制品的大量出现对于传统陶器造成巨大冲击，需求量日益减少，各乡镇上的窑货场相继倒闭，土窑也几乎全部拆除，传统陶器没有了市场，为谋生计，相关从业者纷纷改行。此时，王进也被迫从商开起了饭店。不过，他仍心心念念着这门手艺，在业余时间仍从事陶器的收藏和研究。“我开饭店开了十几年，可是一天也没忘记过。做梦都是在窑货场里干活，做梦都想着再从事心爱的烧窑制陶的工作。”王进说。
一年只烧两次，作品独一无二
不过，王进又是幸运的，因为儿子王煜东自小就对艺术感兴趣，看到这些，他欣喜无比。2004年，王煜东不负所望，考入山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学习美术。为了振兴家族手艺，本科毕业后，又考入景德镇陶瓷学院陶瓷美术学院攻读绘画与陶艺方向硕士研究生，拜师于中国陶瓷工艺美术大师陆军门下系统学习制瓷技艺。在研究生三年时间里，王煜东遍访景德镇的各大窑口，从拉坯入手，逐步掌握了烧制瓷器的全部工艺并顺利毕业取得硕士学位。2011年底，王煜东放弃在外面工作的机会毅然决定回到家乡重振祖业。
儿子的归来，让王进特别高兴。2012年6月，王进亲自设计并建造了当时莱芜地区第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倒焰式柴烧窑炉。窑炉经过近三个月的调试试烧后，解决了过去传统陶器烧造温度低、不耐高温、工艺粗糙等问题。经过不断创新，父子两人积极研究市场动向，决定从全手工制陶入手，不使用任何模具并以柴窑烧制，结合茶文化生产茶具，很快取得了广泛的社会效应并获得认可。
很多人看过他们的古法烧窑方式后，表示不理解。“这种方式来钱少、来钱慢，很多人为我们的生活担忧。不过，我很坦然，现在的生活还算可以，我们很知足。”王煜东说。
在他们的工作室里，摆放着柴烧窑烧制的几十件瓷器，大部分为小物件，主要是茶壶、茶碗、茶叶桶等。王煜东说，这些东西别看不起眼，可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父子两人，三个月才会烧窑一次，烧一次窑能烧制20多把茶壶，最多能烧50多个茶碗。由于成品率比较低，一年下来也就能烧100把茶壶、200个茶碗左右。一方面是因为烧窑费时费力。柴烧以前需要把陶土晾晒、过筛、沉浮6个月左右，有时甚至一年才可以用来烧制。每次烧制的时间都要连续40个小时左右，中间不可停顿，光松柴就得烧2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多出精品，很多时间都是在构思、创意中度过的。”王煜东说。
坚守是因为情怀，希望能更好传承
王煜东介绍，柴烧窑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技艺，烧窑难度相当高，作品的成败取决于土、火、柴、窑之间的关系，回归自然，返璞归真，最后呈现出质朴、浑厚、古拙的美感。在三天两夜的烧窑过程中，草木燃烧时形成灰烬飘落在坯体上与土结合，最后当温度达到1250摄氏度时形成釉质，这种釉质是人类烧造陶瓷器时最早发现的一种釉料。
近些年，传统文化逐渐在回归。借着这股东风，他们烧制的陶器卖得也多了起来。“前些年，充斥在大街小巷的全是机器生产出来的东西，千篇一律、同质化，除了好看一些，没有任何艺术价值。这几年，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发现人们的品位高了、审美观改变了。更具传统特征、更具人性的手工作品，成为了人们的新宠。近年来，随着市场的不断开拓，产品除了在莱芜当地销售，本省还销往济南、青岛，外地销往河北、东北地区等。”王煜东说。
一件陶艺作品，从最初的设计成稿到最后的出窑，中间要经历近百道的工序。正是凭着手艺人特有的执著劲儿，王进父子珠联璧合，精品不断。2014年10月随莱芜代表团参加第三届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山东省文联主席、山东工艺美术学院院长潘鲁生先生还为他们的工作室题写了店名“汶水窑”。
对于今后的发展，王煜东表示，他们将继续坚持全手工制作，坚持使用柴窑烧制，坚持艺术与实用相结合的创作理念。“我们一直推崇‘匠心\’精神，我希望能把制陶烧陶作为一种传统文化传承下去，也希望大家能多关注、关心我们。”王煜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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