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母亲编回忆录 □孙秉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到此时,我总要把《我的一家》取出来细心阅读,作为对母亲深切的怀念。这是我在母亲病重期间,帮助她老人家编撰的文集。
6年前,母亲生病,我们兄弟姐妹惶惶然、急切切四处求医。母亲很坦然地配合着治疗与病魔争斗。有时看到母亲咬着牙用拳头挤压着腹部,知道她疼痛,母亲却淡然一笑,说“没事”。我知道她怕我们担心。
母亲生于1927年,曾在家乡小学绊绊磕磕地上过四年,后来因战乱和清贫辍学。后来通过扫盲班和夜校学习,提高了文化水平,居然能看大部头的书了。确诊一年多以来,老人家戴着老花镜,伏案写作,以其惊人的记忆力,在没有手头资料的情况下,写出时间跨度80多年、2万多字的回忆录,已是心力交瘁。
我决心整理老母亲写的文章,合编成一册文集。在编撰的过程中,若干生活中的镜头浮现在眼前,我常常为母亲写到的件件往事泪目。过艰年,母亲拉扯着5个孩子艰难度日,自己喝汤,把碗中几个面疙瘩倒在幼小的二儿子的碗中；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听到缝纫机还在响个不停,抬头看到母亲在灯下赶制衣服和厂外加工活；我初中毕业那年,母亲和我商量,考个技校早出来挣钱,当我拿到济南铁路机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母亲激动地哭了。我的三个弟妹先后下乡,扯走了母亲的心。母亲以她大海般的宽阔胸怀和慈善之心,多年来不间断地接待、周济一拨拨“穷亲戚”。80多岁的老母亲飞针走线,利用拆开的旧毛线织成小地毯“福满地”,送给儿女为孩子们祈福平安……
苦干了一个多月,全部文稿打印了出来。我精心选出能代表母亲在各个时期的生活照片,作为配图,取名《我的一家》,匆匆送去印制。我们兄弟姐妹每个家中珍藏一册,作为永志不忘的纪念。当我把这册文集送给病榻上的母亲时,老人家抚摸着封面潸然泪下。
如今,母亲离开我们已经5年了。这册记录着母亲走过的人生路、飘逸着书香、弥漫着亲情、闪现着坚强、寄托着希望的文集,将伴我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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