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跳伞塔，跳伞
《彩蝶》，李瑞勇摄于1984年。1965年10月，空中的跳伞运动员。1978年，跳伞运动员落地。1965年的跳伞塔李瑞勇新时报记者王锋 摄
每个济南人的记忆里，都封存着一座过去的济南城。
由济南时报·新时报与济南报业影像档案馆推出的“济南记忆影像保护工程”系列报道，借助一张张城市影像，追溯城市过去，重温城市变迁，唤醒我们的城市记忆。在怀旧的情感共鸣中，珍惜城市的当下，展望城市的未来。
这不仅仅是一场老济南人的集体怀旧，也是在向更多的人诉说这座城市的历史——济南的昨天是什么模样，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是怎样的传承，从一代又一代人那里延绵至今，而这一切，正是这座城市的精神内核。
□新时报记者 江丹 实习生 陆文怡
在之前举行的“古城保护·见证历史——济南记忆影像保护工程典藏作品展”上，原济南市摄影家协会主席、著名摄影家李瑞勇拍摄的一张济南跳伞塔的彩色照片，吸引了很多市民的注意。这张名为《彩蝶》的照片，摄于1984年，自下而上仰拍，记录下跳伞徐徐落下的瞬间，像一只彩色的蝴蝶，生动且绚丽。今天的一些年轻人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跳伞这项运动曾经风靡济南，而矗立在济南市全民健身中心的那座像烟囱一样的建筑便是藏着一代人火热青春的跳伞塔。
蓝天白云之间纵身一跃
跳伞塔矗立于济南市全民健身中心。很多年轻人一定见过它，却不一定知道那就是见证一个时代体育发展的跳伞塔，正如他们也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跳伞这项备受当下“后浪”追捧的时尚运动，曾在济南风靡一时。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我国的体育运动曾经由国防体育和一般体育两部分组成。其中跳伞便是国防体育项目之一，跳伞塔也是为此而建。据济南市情资料库的相关数据，1957年12月20日，济南市跳伞塔落成，塔高61米。放在今天的动辄百米甚至几百米的楼宇之间，跳伞塔的高度并不亮眼，但在那个时候的济南，跳伞塔却是地标建筑。它的周围曾是空旷的广场，还经常举办各种体育活动，比如济南市青少年宫曾经在那里举行大型风筝比赛，还有单位在那里办过篝火晚会。除了跳伞，航模、无线电、摩托车等其他国防体育项目也常常在这个广场上进行训练。
让跳伞塔备受瞩目的不仅仅是它的高度，还有跳伞运动背后所代表的的意义。每一位经过选拔之后方能登上跳伞塔的运动员，于蓝天白云之间纵身一跃，是一种绽放，也是一种荣耀。据济南市摄影家协会原主席、著名摄影家李瑞勇介绍，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甚至八十年代初期，人们的业余生活相对比较单一，如果有谁因为什么爱好或者特长被选拔去参加哪些活动，那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炫耀的事情。尤其是跳伞，它是国防体育项目，每一位运动员的荣誉感和责任感都特别强。
一个很美好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当时，很多摄影师喜欢将镜头对准跳伞塔，拍摄那些徐徐而落的剪影。李瑞勇便是其中一位。他拍摄的《彩蝶》，视角非常特别，还入选了1984年第14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
“《彩蝶》这幅片子，我记忆当中是1984年拍摄的。那天我正好去参加一个活动。平常经常有人在跳伞塔练习跳伞，那个时候济南有一个国防体育运动俱乐部，一些年轻人、爱好者在那里进行训练。当时很多人在拍跳伞塔，都是远远地拍，拍它各种各样的侧面。我那天去了以后，走到它跟前，其实我当时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想去看看。走到跟前以后，突然抬头一看，马上灵感来了，感觉一个很完整、很美好的画面就出现在我眼前了。那么漂亮，色彩非常非常美，形状是一个圆形的这样一个构图，感觉非常有张力，非常有装饰感，正好那个时候照相机里还剩下几张仅存的彩色胶片，就把它拍下来了。拍下来以后回来做完了底片一看，感觉确实是和我想象当中的一样，非常好。”李瑞勇说。
在关于跳伞塔的老照片中，李瑞勇的这张《彩蝶》不仅视角特别，而且还是罕见的彩色照片。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彩色摄影才刚刚开始出现。李瑞勇说，当时买一个彩色胶卷要二十多块钱，处理照片又要二十多块钱，加起来就四十多块钱，而在那个年月大家的工资也就三十五六块钱。正因为珍贵，每每举起相机时，李瑞勇都十分慎重，心中有数时才会按下快门。
留存过去的济南生活
《彩蝶》只是李瑞勇用镜头记录济南这座城市的一部分。他的《市井济南》系列、《小时候》系列，都是对济南生活的一种持续关注和留存，帮助我们站在今天的济南，依然能直观地看到过去的济南，看到那时的人、那时的生活、那时的城市。
曾经风靡的跳伞运动见证了一代济南人火热的青春，如今，跳伞塔已经从一种体育训练设施变为一种文物景观，“国防体育”这个概念也早已经在时代变迁中退出人们的生活。
一直背着相机记录济南的李瑞勇心生一股沧桑感。李瑞勇说，回头看自己40多年来的摄影资料，觉得人生太快了，风风雨雨，但是很值得。那些老照片能够经常被世人翻阅、解读，是对一位摄影师的认可，对他来说，也是最大的欣慰。那些对城市的记录，不应该只是封存的资料，在与后人的互动中才会产生更深层次的意义。
“现在的年轻人，突然间对一个跳伞塔感兴趣了。实际上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和以前的人，有一种隔世之感。照片其实有这个作用，以前的老一辈人，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的社会环境、生存状况是啥，其实有时候你通过文字解读的话，不会十分直观。照片有这样的功能，它非常直观，让人看到这个图片，马上能够想到，我的前辈，他们曾经有过这样的生活经历。这种现实感，这种和观众的亲近感，我觉得是其他的一些样式所不能替代的。”李瑞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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