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报记者跟访高速交警老陈：节假日就是工作日团圆日，有人在为你守护回家路
9月30日晚，陈宪军（右）处理完高速路事故，回到指挥中心吃泡面。新时报记者王汗冰 摄
老陈今年51岁了。虽然一把年纪，但他害怕的不少：危化品车、大雾天、超载的大货车、冰雪天气……
2003年，陈宪军从特警转为交警，现在是济南市高速交警支队槐荫大队大队长。从警29年，中秋节、春节，在他看来已经不是节日，而是守护别人节日的“工作日”。
老陈遇上了高速事故
9月30日20:16，记者见到老陈时，他刚从高速公路上巡逻回来，右肩上的执法记录仪还在闪烁。按照济南交警发布的预警，这个时间段正是假期出城的高峰。济南市高速交警支队槐荫大队的门口站着不少人，至少一半是等着处理事故的司机，还有三五辆追尾、剐蹭的车。
大队就在济南西收费站的出站口，看到眼前的人和车，老陈有点急了，一是堵住了警车出警，再就是乱停乱放也不安全。他喊了一嗓子，“不是来处理事故的，赶紧把车开走，要不就移移位置！”
清理好大队门口，老陈连口水也没喝又上路巡逻了。
从济南西收费站上高速，向南行驶还不到十分钟，“流量大，开始压车了。”老陈说，他们的警车出现在高速上，尤其是晚上闪着警灯驶过的时候，其实是对大家的一种提醒：要时刻谨慎驾驶。
“前面有事故了，看着像剐蹭。”21: 18，老陈看到了三十米之外停着两辆车，一动不动。一转方向盘，警车驶入应急车道。在接近两辆车的地方，他停下车，戴上帽子，推开车门便迈了出去。“我是济南高速交警陈宪军，请出示你们的驾驶证、行车证。”老陈的眼真尖，果然是剐蹭，一辆车牌号为鲁J的小轿车走应急车道向里侧并道，在货车盲区撞上了货车，“走应急车道也不快，出事了吧！”老陈指挥着先让两辆车都停在应急车道。
这样一来，路通了，过往的车辆速度也提了上来，大车过去，路也跟着共振起来，颤呀颤。“往里站，外面危险！”一边处理事故，老陈还不忘提醒事故车辆的乘客。
近半个小时，事故处理完，他跟小轿车司机说：“记住了，开车上路，遵纪守法是到家最快的路，也是最安全的路。”
从17:30到21:52，大队已经处理了20起事故，老陈说：“这个数量至少是平常的5倍。”
老陈眼中的好司机
从20：16到22:23，从济南西到市中收费站，再返回济南西，两个多小时的巡逻，老陈跟记者说了很多他眼中“有素质的司机”，“这个司机不错！”“有水平！”“科目一看来学得不错！”……
不得不再一次说老陈的眼睛真尖，一辆货车爆胎，停在了应急车道，光线虽然不亮，他居然能看出来爆的是前车胎还是后车胎。
应急车道是“高速上的生命通道”，出现事故，救护车和消防车被堵在几公里之外的情况可不只是出现在电视剧里的虚拟情节，老陈就碰上过，“司机被挤在驾驶室，脚受伤严重，人晕过去，救护车来不了，干着急。”后来得知，司机的脚被截肢了，如果救护车和消防救援早一点到了呢，脚部的各种组织是不是就不会坏死？脚是不是就能保住？
接近22:00，槐荫大队负责的济广高速段车流还是很大，尤其是前往菏泽、济宁方向的车多，依旧缓行，“车流量大不要紧，要紧的是别碰上事故。”老陈特别担心，那些大货车司机缓行犯困，不集中精力。“集中精力开车是好司机，不乱扔垃圾是好司机，缓行开四闪也是好司机。”
“我得回去喝口水了，从（晚）6点到现在还没喝水。”老陈提了提速，赶回大队，车窗口的风呼呼直响。
22:33，老陈归队，不光是渴了，还饿了。“我得去看看他们吃的啥！”休息室里，出去巡逻的人回来了一部分，面包、泡面、火腿肠是宵夜补充能量的可选项，老陈选择了泡面。
老陈的“最害怕”系列
作为一名高速交警，老陈害怕的不少，还有大雾天、超载的大货车、冰雪天气……
23:41，老陈端着宵夜泡面进了指挥中心，一边吃面，一边看大屏幕上的视频监控，一边跟记者讲故事。老陈讲故事，不说哪年哪月哪天哪个时间段，总是用“那一天”概括。
“那一天”，一辆大货车拉着风车的扇叶，划开了一辆危化品车的大罐，也就一瞬间的事儿，汽油洒落，爆炸，燃烧。老陈说，也是赶巧了，他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民警，火光照亮了夜空，两个方向的车道都是火。“这也是我最怕危化品车的原因，不发生事故还好，只要发生就有可能是大事故，移动的炸弹谁不怕。”
“那一天”，出了伤亡事故，司机和副驾驶不幸身亡。两个人的妻子来辨认尸体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老陈说这是他最见不得的场景，比事故现场还让人难受，压得人喘不过气，“哭也没用，人不能复生，还不如平常多提醒安全驾驶。”自从成了高速交警，他和亲朋好友聊得最多的也是事故，都是例子，还有什么比事故更有警醒作用？
23：56，老陈坐在大队的指挥中心，“水好像不太热，面都没泡开。”关于“那一天”的故事，老陈断断续续讲了好几个。谈到伤亡事故时，他红了眼眶，“有什么能比好好活着更好？”
10月1日00:00一过，意味着国庆节和中秋节来了。老陈还在岗位上，继续守护归家途中的人们。（新时报记者谢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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