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胶济铁路
[摘要]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 征文
上世纪90年代,我在济南读书。每到学期末,都要赶去火车站,登上济南发往青岛的夜间慢车。慢车逢站必停,每隔二十分钟,就会有一拨旅客涌进车厢。有些人挤不上去,他们的同伴就打开窗,帮助他们爬进来。行李架上、座位底下全是人。睡不着的在车门口抽烟,找不到地方站的也围拢在那里,常常是一个人照看行李,其他伙伴睡觉。
那时候,坐火车的农民工几乎人手一根扁担,挑着全部的家当。钱,藏在内衣里。走道上人挨人,人挤人,每个新上车的人都会问旁边坐着的到哪站下,计算还要等多久才能坐下。运气好的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坐下,运气不好的只能一路站着。无尽的夜,无尽的路轨,无尽的对家的期盼。夜漫长,人无语。
而今,行驶在胶济铁路上的旅客列车不仅有慢车、直快、特快,还有动车、高铁,人们的选择更多了。除了春运,平日火车里很少有人站着。高铁上配有感应水龙头,还备有洗手液、吸水性强的擦手纸。厕所里若是马桶,则配有一次性坐垫纸、卷轴卫生纸。就连列车服务员也打扮得空姐一般,来回穿梭,笑盈盈地为乘客服务。
前几天从济南回青岛,车到中途,一位三十出头的农村大姐带着个六七岁的男孩上来,坐在我旁边。孩子在妈妈怀里蹭过来蹭过去,坐不住。这位大姐把一个大尼龙包打开,拿出些拼插积木哄着孩子。列车再次开动,妈妈很快睡着了,孩子自己玩。他麻利地拼出一辆坦克,四个轮子能动,车头还加了铲车模样的獠牙,威武雄壮。
他正想着再弄点什么好,列车服务员过来卖一百元一个的 “和谐号”模型。孩子抬头望了望,又看了看睡着的妈妈,没说话。等到列车员又来,他又望了望,再看看睡着的妈妈,还是没吱声,但眼睛一直跟着列车员走。列车员第三次来的时候,大姐终于醒过来。男孩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妈妈要。做妈妈的犹豫了一下,孩子扭糖似的在她怀里撒了个娇。
大姐看起来并不富裕,但拗不过儿子渴望的小眼神,掏出手机付款买下了。孩子立刻拿过模型玩起来,满脸快乐。然后,他比着“和谐号”,用拼插积木复制了一个差不多的。这样一来,小家伙就拥有了两列“火车”,他用嘴巴模拟着火车的笛声音,让两列“火车”比赛,还不停地增加配件,反复升级,看起来很有点机械工程师的意思。
盛夏季节,车窗外的大地种满玉米,挨挨挤挤的。大姐告诉我,她是带着孩子到丈夫工作的地方去探亲。她丈夫在城里打工,一个人寂寞,怪想她娘俩的。她说:“现在经济宽裕了,夫妻俩不用一年见一次面了。他抽空可以回家,我也可以带着孩子找他。 ”
男孩紧紧抓着“和谐号”,和妈妈一起下了车。我看见大姐大步流星朝出站口走过去,不远处孩子的爸爸接站来了。青年夫妻未来长,好光阴更长。她急匆匆地走着,从背影里也看得出她笑容满面。
日子在此刻沿着铁轨继续滑行,线条流畅,节奏紧凑,就像我乘坐的“和谐号”,欢快地朝着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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