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传导要避免造成“寒蝉效应”
□杨杰
层层传导压力、逐级压实责任,能够有效促进干部担当作为,但同时也要避免不合理的“层层加码”“推卸责任”等做法,避免基层因压力过大而产生“寒蝉效应”。
推动工作落实,构建科学有效的压力传导机制是个好方法。现实中,层层传导压力、逐级压实责任,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干部担当作为；但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一些不合理的“层层加码”“推卸责任”等做法,给基层带来了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并使一些基层干部产生了“寒蝉效应”。
这种“寒蝉效应”表现在:怕担责。遇事能躲则躲,躲不过去就能应付则应付,尤其像安监、环保等时下责任比较大、被问责几率比较高的部门,在一些地方甚至出现无人愿意从事此类工作的现象；怕背锅。对一些实施首接责任制的工作事项,由于首接人要承担“及时办理、不能当场办理的,要‘一次性告知’有关办理的事项,需要补充或携带的材料,以及如何办理等,并耐心解答对方的询问”等职责,部分基层工作人员由于害怕替别的部门背锅,而出现不愿接单的消极现象；怕干事。一些地方督察、问责等机制,尚未与容错、纠错等机制形成有效衔接,很多愿意干事的基层干部,担心出现失误被问责,宁愿选择不干事,或一些地方即便出台了容错纠错等激励机制,但由于制度缺乏可操作性和有效性,而没有起到应有的激励作用。
“寒蝉效应”的存在,不仅挫伤了干部干事创业的积极性,也容易导致压力传导机制出现“梗阻”现象。之所以会出现“寒蝉效应”,主要原因在于:
一些地方,上级部门把压力传导机制异化为了责任推卸机制,手拿问责的“杀手锏”,只对下级部门及工作人员提要求、讲责任,自己则高高在上,不能设身处地地配合下级部门共同做好工作。一些领导干部,不能正确处理对“上”与对“下”的关系,对来自上级部门部署的工作任务,不折不扣地执行；但在给下级部门部署工作任务时,却出现层层加码、责任追究越来越严等现象,让一线和基层工作部门叫苦不迭,这大大影响了上级部门的权威性和下级部门的积极性。还有一些领导干部,不能正确处理“痕”与“绩”的轻重关系。中央三令五申,“要把干部从一些无谓的事务中解脱出来”,但在实际工作中,一些地方和部门重复开会、重复发文、重复上报材料、重复考核等问题依然突出。
此外,一些领导干部不能正确处理问责与激励的关系。改革进入深水区,很多工作需要基层干部敢于突破常规进行先行先试,这不仅需要勇气胆识,更需要责任担当。除了“干部为事业担当”,“上级为下级担当,组织为干部担当”同样是担当的重要内容。对下级部门及其工作人员因干事创业出现的失误,只要不是出于故意和私心,只要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财产损失或重大不良社会影响等,本部门负责人和上级部门就要敢于为担当人担当,不能只讲问责不讲担当,让英雄流汗又流泪。
避免基层“寒蝉效应”对干部干事创业热情的侵蚀,需要我们在以下方面做好工作。
打造有“温度”的上级。上级部门在部署工作任务时,要充分调研,倾听基层部门和基层干部的意见建议,因地、因时、因人制宜,避免“拍脑袋”决策或简单搞“一刀切”；在督导督察时,要求真务实,既看下级工作完成情况,又察下级完不成工作的原因,切忌不问青红皂白一味批评指责；在考核时,尽量避免搞一票否决制,对下级已完成的工作,该肯定的要肯定,对非主观因素造成的工作瑕疵,在适度宽容的基础上依法依纪依规作出相应处理。同时,上级要为下级争取必要权益,不强求“白+黑”“五+二”的工作模式,给基层干部创造更多的休息时间；在部署工作时,能共享数据的不要重复上报,能合并召开的会议不要重复召开,尽量克服工作上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尽量减少基层干部务虚性的事务,以便腾出更多时间干事创业。
赋予基层干部更多话语权。对来自上级部门的不合理、重复性、没必要的材料汇报、检查考核等,要允许下级部门提出意见和建议,对下级部门提出的意见建议,要建立首问负责制,并将处理结果第一时间予以反馈；对来自上级的不合理、重复性工作事项,在向有关部门反映后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时,应建立其向同级监察委员会或其上级部门进行申诉的机制；对来自第三方的工作评估,要建立扣分项的申诉机制,尤其是在现有客观主观情况下非基层政府力所能及的扣分项,要允许基层政府针对扣分事由进行申辩,在听取当事方与第三方评估机构意见的基础上,科学合理、依法依规作出是否扣分决定；对因属地管辖产生的本不属基层负责的溢入事项,或基层本无法定职权被强压下来的工作任务,在强调担当的同时,也要建立申诉机制,确需基层完成的,可由上级部门依法授权并在分清主次责任基础上依法推进；最后,要进一步完善容错纠错机制,对因干事创业出现的工作失误,要建立当事干部便捷有效的容错申请机制,确保当事干部干事创业激情不受影响。
探索建立上下级之间的常态化沟通机制。对上级部署的任务,在任务执行过程中,如果发现需要上级有关部门配合或应由上级有关部门完成的,可通过上下级之间的意见沟通常态化工作机制,进行协调解决；在重大工作完成过程中,必要时可建立上级部门专门下派工作人员制度,下派工作人员要与基层工作人员一样,共同接受督导考核,以便其能通过亲身体会,及时向部门反馈意见建议,倒逼部门及时对欠妥决策进行纠偏；上级部门党支部在召开民主生活会时,要经常倾听下级部门党员干部的批评建议,以便及时转变工作作风。
(作者单位:济南市委党校政法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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