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步兵班战术的完美演绎 六号哨位10
□王昆
指导员的讲话让大家心潮澎湃,站在前排的沈长庚等班长大多眼眶湿润,一股豪情在他们身体内左右奔突,大家都希望立即奔赴战场。
按照“先骨干后部队”的战场兵力投送原则,于孝仟宣布了第一批29名上阵地人员名单,由连长于孝仟和各排长、班长以及战斗小组长组成。大家都在连旗面前庄严宣誓。第一批的人员里,有一些是韦昌进不太熟悉的,但看着迎风飘扬的连旗,韦昌进又想起了从部队出征的那一刻。虽然情景不同,但心情何其相似啊。
从面包房回到连队,韦昌进被分配到九班。在此之前,韦昌进在编制上属于后勤人员。回到九班后,韦昌进正赶上战前动员,全员都在忙着写遗书、写志愿请战书。韦昌进当然不能落后,迅速交了请战志愿。几乎没有多余的闲暇,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出发前夜,在六连的会议室里,连长于孝仟宣布,在原来九个班的建制上,增加一个60炮兵班。几名陌生的面孔被带到紧挨着九班的序列位置,人群中,韦昌进惊喜地看到了面包房的师傅王和平。作为机枪手,王和平以副班长身份,被加强到六连七班。自从归顺编制,离开面包房后,韦昌进就没再看到过王和平,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傅能够来六连和自己一起战斗,韦昌进感到很开心。王和平重重地在韦昌进胸前打了一拳:“小子,真没想到啊,命运就是不让咱俩分开,虽然不在一个班,还是分在了一个排!”接着,连长又把一个微胖的老兵带到九班班长沈长庚的面前介绍说:“这是加强的60炮兵班班长杨维对同志,他刚来到我们连,不熟悉我们情况,暂由你们九班代管。”杨维对是和沈长庚一个县的老乡,之前两人互有听说但没有接触过,韦昌进看到这两个老乡相互握手,无比高兴,此刻,两人并肩作战,第一批上了战场。最后一个被介绍的叫刘贤军,是一名老兵,身材瘦小。刘贤军是刚刚从济南部队调过来,按照作战计划,补充到六连担任战地卫生员。
原来的陌生人,转眼就要成为直面战场的生死战友。团里派来了宣传干事,专门为每个人拍摄了照片,谁能回谁不能回,谁也说不准,权当这是一次前路未卜的郑重留影吧。
为了便于查看战场负伤、牺牲人员信息,文书为每个人发放了序列号,并要求用针线固定在各自衬衣口袋上。序列编号是按照一定规律,用字母和数字编排起来的,早已在上级后勤部门备案。
缝绣完序列号之后,战士们就各自作着上战场的最后准备。按照规定,他们将不需要携带的个人物品整理后装到各自的帆布包中统一送到连部保存,将需要携行的物品进行整理,保证做到一声令下能够立即出发。
这是临战的前夕,战士们互相告别,有说不完的话和喝不完的酒,牵肠挂肚的情绪弥漫了整个三塘村。山保民一家为三排战士组织了送别宴,把挂在房梁的腊肉和熏鸡全部取了下来,又挖出了地窖里的两坛米酒。
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复杂,他们吆喝,划拳,说话,祝福,每个人都在尽可能地表达自己、释放自己,一直持续到半夜,一个个喝得天昏地暗。
两天后,连队接到了出发令。15日一大早,29名出征人员在三塘村村口的文砚公路边集合。连队其余官兵和三塘村的乡亲们都不约而同地来了,山保民的老母亲颤巍巍地走在最前面,她一边带领乡亲们往战士们的口袋里塞着各种吃的,一边不停地说着:“孩子们,保重!保重啊!”
部队的汽车到了,大家依依不舍地登上了卡车。这时候,一阵阵歌声响起,沈长庚抬头一看,经常为连队唱歌的几个苗家妹子正站在旁边的土坡上,歌声落下,她们共同挥着手,一遍遍地重复:“再见一班长,再见二班长,再见三班长……再见九班长,再见炮班长……”
连队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在吊脚楼二楼,韦昌进和张延景都斜靠在墙上,韦昌进在笔记本上写着当天的心理感受,张延景在抽烟。张延景烟瘾本来就大,来到前线后压力加大了,于是抽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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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济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