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乌托邦”

女报记者 赵世彩

“终于她决定要去流浪，背上所有的行囊”……每一个久居都市之人，都渴望远方。

去哪儿？去一个诗一样的地方。

3月23日，暂别济南，重庆我来了。南行1500公里，川渝之地有着不同于山东的风土人情。重庆，不仅有闹市中的洪崖洞、解放碑，更有碧水青山、边城与桃花源，以及那乘着竹筏，唱着山歌而来的娇阿依……

“掉”进大自然

“哇，好美好绿！”一下飞机，重庆刚下过雨，还有淅淅沥沥的尾声，“我的头发立马柔顺了。”我急急微信济南的好友。

绿，满眼都是绿；花，有我从没见过的颜色和品种。“被丢进大自然的‘城市宅女’。”我在朋友圈里这样写道。其实，与其说是“丢进”，不如说是“掉进”。

山、水、歌，绿油油，这是我的重庆印象。

第一晚，重庆降温，有小雨，我穿上了所有的衣服。在重庆武隆桃园大峡谷，“U”形的峡谷里，高低落差180米，远山神秘，近山雄奇，沟壑清幽。我穿着雨衣，闭上眼，抬起脸，让雨淋到我的脸上，一点不觉得冷，“我真的掉进大自然了！”我又微信了朋友。

我们沿着酉阳乌江画廊顺流而下时，天放晴了。在同行的小伙伴们忙着拍照时，我找了船上安静的一角。风从耳畔轻柔而过，头发开始起舞，风把江中的湿润带到脸颊，气息中还有竹子的清香，两侧都是高高的青山。“妹是那山上的一枝花，哥在山下望你啊！”歌声从山的一边传出，又被山的另一边给弹了回来。在这里，青山碧水点点红，大自然早已为你想好了构图，随便一拍都很美。

在濯水的蒲花暗河，我们再次乘船行驶在山和水之间。

蒲花暗河由天生三桥、地下暗河、大漏斗、间歇泉、蒲花峡谷等组成。船只渐入，坐在船尾的阿哥向我们讲述着钟乳石笋的景致，在景观灯的照耀下，还有廪君神与盐水女神传说。

有几秒，阿哥关了景观灯，没有任何光亮，世界变成了黑麻麻的一团，只有高耸的峡谷和潺潺的水声。

在重庆的山林峭壁中，我特别喜欢看石壁上湿漉漉的苔藓，朋友告诉我，“西南的植物都是有灵性的”；每个清晨，我喜欢推开窗，对面就是如墙壁一样的高山，层层叠叠的绿加上盘在半山腰的雾气，窸窸窣窣的虫鸣，经常会让我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谧感。

“掉”进大自然，心也随之柔软。

一言难尽折耳根

辣，是人们对重庆“味道”概括度最高也是传播度最高的词。但在我们的午饭中，满满一桌当地菜里，让十几个山东人一言难尽的不是“辣”，而是折耳根。

吃完饭回到大巴车上，坐在我旁边的黄老师立马在手机上搜索“折耳根”。“呀，又叫鱼腥草啊。”“就是那个像金针菇一样的，白白嫩嫩的吧？”“我尝了一筷子，那个味道……”

一车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我们的重庆味道，从折耳根开始了。

在这顿饭前，我从来没吃过折耳根，但对这个词我早就有印象。去重庆前的几天，我关注的一位视频博主曾提到过折耳根。博主荣荣是位四川远嫁河南的姑娘，下地干农活时，意外在邻居的墙角发现了折耳根。荣荣把折耳根小心翼翼移种到自家院子里，“明年，我就有一片折耳根吃了。”荣荣在镜头里对着一脸不解的丈夫甜笑。

因此，折耳根在我的想象里，不仅是一种食物，还是一种情感。

夹起折耳根，放进嘴里，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味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有能力享受折耳根的大概只有西南人”。有个说法是，能欣赏折耳根香味的外地人，到了西南就能获得与当地人灵魂上的亲近，要是在古代，兴许还能被土司封成异姓贵族。

我没有在灵魂上接近折耳根，却爱上了重庆的土豆。饭桌上吃，景区的小摊上买，甚至到服务区休息时，也会跑去买一盒加了辣椒的土豆。土豆，在每个地区都是饭桌上最常见的食材，绵密，却是重庆土豆最引人之处。或是螺旋状的粗块，或是一整个，淋上辣椒，撒上葱花，每次都能吃上一盒。

在重庆的前几顿饭，主食都是一盆盆大米，放着木勺，管够。后来，为了照顾我们的“山东胃”，饭桌上有了馒头。开始是如点心一样大小，随着炼乳一起上的甜甜的小馒头，后来的大馒头，松软的像面包。“也许，这是‘重庆化’的馒头吧。”

腊肉、笋、水煮鱼、粉蒸肉、火锅……在重庆的七天，美食数不胜数，被我们讨论率最高的，却是折耳根、土豆与馒头。

当然，辣必不可少。回重庆的前一晚，我在洪崖洞买了两包火锅调料，一边往袋子里装，路过的两位重庆大哥说：“两包？还不够一顿噻。”“也对嘛，你们山东人，不像我们这么吃得了辣。”床头有本《边城》

书中有黄金屋，有颜如玉，还有乌托邦般的仙境。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这是《桃花源记》中，我最喜欢的一段。

“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边，住着主人公翠翠和她爷爷老船夫。茶峒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老二叫傩送。”这段《边城》中的描写，我至今可以背诵。

语文老师在讲述《桃花源记》时说，这是一种世外桃源的想象；看边城时，阅读的书评告诉我，边城的故事，是一种美好的乌托邦。

作为并非旅游达人的我，却在这次旅行中，触碰到了现实中的桃花源与乌托邦。

也许，酉阳桃花源被更多的人所熟知，而“边城”则是更为实实在在存在的宁静小镇。

在我们的大巴车接近目的地时，我看到路牌上的“洪安边城”，还想，这难道是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又想，不可能，那只是文学作品笔下的世外，不可能在现实中真实存在。

直到看到一座小楼的墙壁上“翠翠鱼庄”字样，泊在夕阳余晖下的“拉拉渡”以及民宿床头的那一本《边城》，才明白，这真的是现实中的边城。

清晨的边城很静，拉拉渡的船家是位跟翠翠的爷爷一样年龄的老翁。在渡船上，还有烤火的灶台，燃尽的木炭依旧散发着余温。

“大自然鬼斧神工，世界也是千姿百态。”同行者中有不少旅游达人，感叹着世界上尚未被丈量的未知。是啊，这世界中又有多少仙境是你触摸不到而它们又客观存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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