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依然闪亮 山西■王奕鑫

一直拼命打拼，不知不觉，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儿时迫不及待地等着一天过完，新一天的到来，现在却害怕时间如此流逝。因为流逝的时间，会让我们日渐苍老，在还没有打拼出自己天地之时，就年华逝去，无力闯荡。

临到过年的时候，总是最忙碌的几天。我们几个老友也谋划着年前抽个空聚一下。不知怎的，突然就说起来了前段时间在外地打拼的小杜。小杜高考失利之后，相比较我们而言他选择的是外地的一所大专，毕业后在那边打工。

今天小杜来晚了，我们在喝茶的空档说起各自的未来。有考研的，有去南方大城市的，也有回家乡发展的。言语之中，满是青涩向社会成熟转换之后的思想。我们正聊着，小杜喘着气进来，灌了一杯茶。全然不像高中时那么怯场，虽然是在自家朋友面前，但也听得出来他的变化。我问他前两天怎么不回来，他说那边工作辞了，办一下手续。

“我妈这不是需要我么。”他笑得很勉强，“那边的工作其实也还算可以，就是本来攒的钱不够，工资还没到发的时候就没钱了。”

“那你怎么不找我们借啊？”几个朋友说着。

“哎，借了不是早晚要还的么。”听到此时，我不再接着往下追问。自从高二那年小杜父亲因肝癌去世之后，他对钱就变得有些过度敏感，也愈发地不愿意去依靠别人。他年纪轻轻白了好几撮发丝，整个人就像被高砖大瓦掀翻的落魄的小丑。看到他，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个月写的诗来：

一个人走在

华灯初上

风甩在脸上

是流浪的模样

遗忘不了

曾在异地奋斗又被打翻的时光

他呷了口茶，突然振奋道：“你这家伙不愧是搞艺术的，对生活观察得真细致。你知道吗，那天我兜里只有四百三十七块钱，抛开车票钱一百六，还有二百的房租，要熬五天。我实在是累了，就跑去那个地方有个大桥，两边的灯闪着，夜是那样的黑，大冬天风鬼一样往我脸上扇，一个人在外面拼搏有多难，我突然在那一下就被风给吹醒了。”

我明白，在归乡的途中，他悄然将一股劲儿的愣头拼，转化成了精细的从业者。被华灯照耀着，也把他心境抓得锃亮。

“正是因为这样，趁着年轻，才要多出去长长见识，出去闯荡。苦了累了，都是自己在这个年纪最宝贵的财富啊。”

这让我想起来前些年去济南打工的时候，一个星期花了一百不到，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蜷缩在那个几平米的公寓里写稿子，还是没有放弃。也许这就是年轻人吧。这就是努力之后，北风吹完的伤心，还可以看到的华灯在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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