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 明朝的皇帝29
□高阳
瓦剌内部共有三大势力,最强的是也先,其次为瓦剌可汗脱脱不花,复次是知枢密院阿拉。脱脱不花和阿拉,自从遣使贡马,向中朝表达了愿意议和的本意,即分别撤退其人马。也先独木难支,于是也打算息兵,但耻于自屈,便叫知院阿拉出面,派人到怀来议和。边将奏闻,由礼部派人作了初步的接触,主要的是要考察其议和的诚意。
双方在怀来会面,明朝的代表认为知院阿拉确有诚意,据实奏闻。景帝便向大学士陈循垂询意见,陈循答了四个字:“遣而备之。”则仍是不信其诚意。在议和的立场上,于谦的策略是迫也先自动求和,而景帝到了此时,已有贪位之心,所以根本就不愿议和,所以陈循的建议,正合景帝的脾胃。当时给了知院阿拉这样一道敕书:
我朝与尔瓦剌和好,也先违天犯顺,朕兄太上皇帝,兴师问罪。也先又辄遮留,毒我生灵,残我边徼。朕嗣承大统,宗室臣民,咸请兴兵讨罪复仇。朕念也先屡请送大驾回京,以故遣人赐书授赏,乃也先诡诈反复。今阿拉又使至,朕欲从尔,但闻也先仍聚众塞上,意在胁挟,义不可从。即阿拉必欲和好,待瓦剌诸部落北归,议和未晚;不然,朕不惜战也!
这样到了六月里,也先一面遣使到中朝,探测议和的可能性,一面仍施故技,想利用上皇作饵,破关而入。而大同守将定襄伯郭登,亦始终想建立夺上皇之功,通知也先,在城门内接驾,另外派人守在城上,预备等上皇一入城就下闸板,隔断也先的兵马。这是当年铁铉在济南诱擒燕王的办法,结果功败垂成。大概也先亦知有此一计,拥上皇将到城门时,发觉城上有埋伏,急急退去,郭登的苦心又落空了。
在京里,吏部尚书王直认为议和的时机已至,同时看出景帝不愿议和的原因,因率群臣上书,请皇上许也先自新,“如果至诚,特赐俯纳,奉迎上皇以归”。
上皇回京,是不是要复位呢?不是!王直建议,上皇“不复事天临民,陛下但当尽崇奉之礼,庶天伦厚而天眷益隆”。这些话自然有些刺心,景帝不能不作申辩。
景帝对王直的答复是这样:
卿言甚当,然此大位非我所欲。盖天地、祖宗、宗室、文武群臣之所为也。自大兄蒙尘,朕累遣内外官员赍金帛迎请。也先挟诈不肯听,若又使人往,恐假以送驾为名,羁留我使,率众来犯京畿,愈加苍生之患,卿等更加详之,勿遗后患。
话说得冠冕堂皇,目的是要把事情拖延下来。到了七月里,瓦剌又有使者五人到京。礼部尚书胡濴等都主张接受和议,奉迎上皇回京。景帝心存猜疑,拒绝了胡濴的奏请,第二天复临御文华殿,召集文武群臣,准备澄清此事,借以巩固本身的地位。
他首先阐明基本政策,说“朝廷因通和坏事,欲与寇绝”,接着便质问:“卿等屡以为言,何也?”
王直是主张迎复最力的一个,此时以吏部尚书的资格,代表群臣发言:“上皇蒙尘,理宜迎复,乞必遣使;勿使他日悔。”这是说:遣使未见得能迎上皇还,不遣使则必不还;这个机会错过,可能以后再无这样的机会,为期无悔,必须遣使。话中的意思其实很婉转,但就表面听来似乎很率直,景帝颇为不悦。
他说:“我非贪此位,而卿等强树焉!今何复作纷纭?”群臣不知所对,因为景帝得失之心太重,不知不觉地又误会王直等人的意思,以为迎上皇归来,是在复位。这时于谦从容陈奏:“大位已定,孰敢他议?答使者,冀以舒边患,得为备耳!”景帝是最信任于谦的,有此保证,意始释然,连声答道:“从汝,从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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