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不为人类而活

济南时报 2018-07-10 15:08 大字

□吕玉华

最近几年,我住的地方跟鸟儿挺有缘分。

在济南时,曾住在山大新校东邻的老旧小区。卧室墙上多了一个空调眼,担心漏风,我从里面用报纸紧紧塞上了。但是,墙太厚,整个孔洞并没有完全塞住,面向墙外的开口处还有空间。

我说得这么肯定,是因为没多久,这个洞里就住进来一家麻雀,每天早晨叽叽啾啾,根据音色能听出来谁是爸妈,谁是娃。它们除了热烈交谈,还会啄报纸,试图探索被我塞住的部分。好在麻雀挺懒的,窸窸窣窣啄两下就放弃了,一直没有突破到室内,跟我们面对面打招呼。

自从有了这家好邻居,我家娃儿每天入睡、起床时,总要关切地问问小麻雀在干吗。

从济南搬回北京后,住在高楼上。连着几天,居然都有麻雀停在窗外,非常惬意地蹦跶。我从窗里看它,它也歪着头看我。它就这么经常飞来,落在窗台上,除了看风景,还隔着玻璃张望我们。

孩子问:是不是济南的麻雀跟着我们回北京了?我说:是,还学会打招呼了。

去年10月来到美国夏村,这里生态环境好,鸟儿、松鼠都很常见。仅仅在我们居住的小区,我就见过至少五种鸟儿,大大小小,灰羽毛的,黑羽毛的,还有间杂红羽毛的。它们常常在草丛里跳跃,有人接近了,顶多挪进灌木丛里,并不惊慌。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自家阳台的横梁上,有个树枝搭的圆形鸟窝。这个窝,不知道是哪一年的鸟儿筑成的,非常像样,怀疑出自喜鹊的徒弟之手,跟喜鹊师父不能比,但是水平也算很高了。

大冬天的时候,两只斑鸠时常落在阳台上,嘀嘀咕咕地商量。开门出去,不小心就把它们惊走了。当时也没有多想,只当是我家阳台风景好,斑鸠乐意来散心。

冬去春来,我忽然发现一只斑鸠在那个窝里,坐相庄严,眼睛偶或一轮。开始孵蛋了吗?估计它们在整个小区里找房子,最后相中了这个现成的鸟窝。这可是个大事件。我们全家人都兴奋不已,蹑手蹑脚地躲在帘子后面,轮流观望,生怕惊动了它。

斑鸠的活动很规律,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会离开一会儿,估计是吃吃喝喝补充体力去了。其余的时候,就是端坐在窝里,看风看树看夕阳。4月份还下了两场不大不小的雪,直让人担心小斑鸠冻死在蛋里,大斑鸠也知道危险,下雪时一整天都趴在窝里纹丝不动。

从发现斑鸠趴窝的那天算起,二十多天之后,窝里的斑鸠不见了。

等了几天,也不见回来。小斑鸠到底出世没有?我们习惯了每天从玻璃门里张望,如今不见斑鸠身影,惟余空巢,感觉甚是失落。

再后来,斑鸠又落到阳台上几次,依旧嘀嘀咕咕。难道不需要这个窝了,它们有更好的地方养孩子?算了,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此地草木丰美,鸟儿众多,应该是个理想家园。斑鸠对于自己的后代,也有最好的安排。它们又不是为人类而活,我们这些看客怎么想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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