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昨, 那些读报的日子, 郑寿亭
1974年,正值“文革”后期,我们厂的维修车间分成了几个维修组,我们组在锅炉房旁边的两间平房里。王根海、吴乐祥、刘成康3位师傅,加上我,共4人。王师傅是组长,吴师傅学历高,刘师傅岁数大,就我年轻,他们推举我当学习小组长,负责每天班前1小时的政治学习,主要是从报纸上挑一些批林批孔的文章,给大家读报。
我的师傅们对政治学习不感兴趣,我读报时,他们听着听着就闭目养神了,让我觉得特没劲。刘师傅住在幸福七村,家有自留地,早晚得干农活儿;他家离海边也近,赶上潮水合适,还要去赶个小海。所以,学习时,他常常疲惫地打瞌睡。有一天,我们选学报纸的标题是“坚决批林批孔,迅速掀起揭、批、查的大潮”,我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念完了那篇文章。结束时,组长王师傅说:“老刘,寿亭念了那么长时间报纸,你都听到了什么?光睡觉不行啊!”刘师傅懵懵地睁开眼,不服气地说:“我怎么没听?今天学习的主要内容,不就是借皮衩吗?赶海遇到退大潮时,根本就不用穿皮衩!你们还借什么皮衩?学了半天,还不一定有我明白赶海!”几个工友一听,顿时笑得人仰马翻。刘师傅的“借皮衩”在我们这儿从此成了典故。
那年夏天,厂里的张德山书记带领我们3人去北京电池厂,参观学习技术革新的电池生产线。张书记交给我一个特殊任务:负责参观学习期间的政治学习。去北京途中要到济南转车,车厢内拥挤不堪,政治学习的事儿只能作罢。在北京,每天晚上回到旅馆,张书记在做当日小结时,找来《北京日报》刊登的批林批孔文章,由我读报、做记录。那时的企业都有“全国一盘棋”的思想,北京电池厂的同行们把技术革新的电池生产流水线图纸及资料,毫无保留、无代价地给了我们厂,这是我们此行的最大收获。可回来我奉命写书面汇报时,北京同行如何抓批林批孔却占了很大的篇幅,这种形式主义的痕迹,带着深深的时代烙印。
1976年秋天,我随原地区环保办公室的领导去基层调研。带队的领导告诉我,要着重记一记企业结合揭批“四人帮”、处理“三废”方面的情况。我们去了黄县(今龙口)的一些企业,接待我们的厂长、经理果然把揭批“四人帮”与“三废”综合利用结合起来,个个讲得头头是道。调研结束、准备离开的那天上午,黄县环保办的人又安排我们去了城东南的一个公社窑厂,这个窑厂主要生产红泥花盆。厂长热情地迎出来,照例汇报了如何抓揭批“四人帮”、促生产的情况,我也照例做了记录。离开窑厂时,我们每人花了4元钱,买了两套次品红泥花盆。事后,我提交了调研报告,领导看后,把到窑厂的那一段给划掉了。后来得知,那天去窑厂,其实只是大家想买几个红泥花盆而已。
虽然这一路走来的政治学习经历,不乏形式主义的窠臼,但我个人感觉还是有收获的。别的不说,单单是经常抄报纸,就让我练了一笔好字,文字水平也有进步,这都为我日后的发展打下了基础。经历什么样的时代,是个人所无法选择的,但选择怎样的人生态度,却是个人可以做主的,忠于职守、恪尽本分永远都是值得遵奉的人生信条,而对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历练更是弥足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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