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的生计 城里人的记忆农村大集变迁中守住年味

市民在王府大集上的一处摊位前挑选物品。（钱堃 摄）大集上人头攒动。（钱堃 摄）

仲宫大集上一处摊位前摆放着二维码。 （李小梦 摄）

春节是中国人一年当中最为盛大的节日，而在春节之前，农村人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习惯，那就是逛大集、买年货。走在农村的集市上，远远看去，火红灯笼高高挂，五彩气球随风飘，摊点儿一个挨着一个，吆喝声不绝于耳……农村大集，不仅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儿，还能体现出当下农村发展的新风貌。

如今，随着商品经济的日渐发展和农产品流通渠道的不断增多，济南市农村集市悄然发生着哪些新的变化？网络等新兴流通渠道的出现会给集市带来怎样的影响？集市如今还是农民消费的主要渠道吗？带着这些疑问，记者进行了采访调查。

农科图书成为大集“新亮点”

1月30日上午8点，记者来到槐荫区党杨路南三四公里左右的王府集，看到集市上热闹非凡。附近村里人介绍，王府集已有上百年历史，算是槐荫区最大的集市，整个集市超过1公里，很多市区内的居民都会慕名来赶集。“以前王府集是每逢农历二、七开集，2010年前后，因西客站片区拆迁，位于原来段店镇的大金庄集迁到了王府村，之后王府集进一步扩大规模，现在是每逢农历二、四、七、九都是大集的日子。”该村民对记者说。

记者发现，虽然当天气温较低，但并没有阻挡住周边村民赶年货大集的脚步。原本宽敞的街道，早已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景象。记者看到，集市上土特产品种繁多，价格实惠，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近年来，兜里有钱的村民觉得年味是越来越淡了，而热热闹闹逛大集、办年货，却又是很多市民过年的一大乐事。黑压压的人群密布在市场的各个角落，连马路两边也被各类商贩占领，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提着篮子的、推着自行车的、蹬着小三轮的……朴素的棉袄、摩登的皮衣在人群中时隐时现。年画春联，猪，牛，羊肉，时蔬干货，水产海鲜，服装鞋帽应有尽有。

在一处叫卖碗碟的摊位前，摊主赵阳向记者表示，他已经在王府集摆摊摆了四五年了，对集市所发生的变化最有发言权。他介绍，近年来，农村面貌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农民生活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过去农民不宽裕，买年货多是选择大鱼大肉来改善生活。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都更加追求健康和时尚了。

正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卖衣服的摊位，“现在集市上也开始出现品牌化的衣服了，以前哪想过这些，村里人都是觉得衣服好看、便宜最重要，现在也追求质量和名牌了，只要是衣服质量好，多花点钱也愿意。”

采访中，记者发现集市上还有售卖各种农业科技图书的摊位，而且摊位前还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位村民表示，在集市上购买生产工具和农科书籍，是为新的一年做好准备，让“吃的喝的”让位于新知识、新技术。于是，一些出售农业科普类书籍、新型农业生产工具的摊点便成了农村大集的“新亮点”。

大集上手机支付

成为主流

随后，记者来到西营大集，此时太阳慢慢变暖，赶大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距离春节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大集上年味也渐渐浓起来，不仅能买到日常生活中吃、穿、用到的所有东西，还能买到过年特有的东西。记者看到，大集上的货品“新老交织”，既有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年食，也有随着时代和人们生活变化增加的新事物。

在集口，两个30多岁的年轻人被一群人围着，远远看去，只见他们低着头，双手不停地上下左右摆动，而他们旁边，则不断冒出一股股热气。热气飘出来，混合着米和枣的香气。钻进人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卖煎饼和年糕的，因为要的人多，所以他们一直低着头不停地折叠手下的煎饼：圆形煎饼对折，再把左右两边折叠，再对折。经过三次折叠，圆形煎饼变成了便于携带的长方形，不一会儿五斤煎饼就折好。

买煎饼的人，会顺便买上几块小米面红枣年糕。煎饼虽然四季都能买到，但年糕却是过年才有。时代变迁，过年买年糕的习惯始终没变。“我小时候过年就盼着吃年糕，长大还是喜欢。这种小时候的情结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味儿也还是原来的味儿。”今年62岁来赶集的张文广说。

记者在集市上发现，集市上不仅售卖的货品正随着大集变迁在改变，消费方式也在与时俱进。之前逛大集，会看到很多人手上攥着花花绿绿的零钱，小到几毛，大到几百，从整钱变成零钱，逛完大集，可能手上只剩下一把钢镚儿。而如今在大集上，有的摊位前摆放着小盒子，里面只装着金灿灿的5角钱硬币，这些钱有时候摆上一天也不见得能用上一个。

“现在都扫码支付了，找钱太麻烦。”一位卖豆腐的商贩说。记者看到，无论是卖针头线脑的，还是卖牛羊肉的，或者是卖棉花布料的，摊子前几乎都摆着二维码。来买东西的顾客，则不论男女老少，只掏出手机来一扫就可以支付。

网购给传统大集

带来冲击

2月1日上午，记者又来到天桥区桑梓店街道时，该街道北董村村民张富国刚刚驾驶电动三轮车回家，车内放有刚买的猪肉、羊肉，以及年画、对联、福字等。“马上过年了，今天正好有桑梓店集市，我就去买了些年货，准备过年时用。”

张富国向记者介绍，在上世纪70年代之前，农民过年主要靠屠宰生产队淘汰的老母猪，每个人只能分到几两肉，牛肉基本上没有，现在谁家过年都鸡鱼肉丰富，要什么有什么。现在的年货跟过去大不一样了，但是过年赶集的风俗没有变，特别是进了腊月门，农村集市熙熙攘攘的，都是买年货的人和看热闹的人，这就是年味。集市上除了食品以外，春联、鞭炮、年画、小饰品、冰糖葫芦、玩具等，有的村民即便不买年货，也会带着孩子到年货大集上转转。

他说，如今过年逛大集会发现，真是一年一个样，风俗未改，可内容却年年发生变化，很多老百姓把过年赶大集当成节前必做的事儿，不来赶几次大集，似乎感到过节很不热闹。“过去，老百姓养猪养羊很零散，不像现在规模化，所以过去免不了有猪羊经营场地。随着时代的变迁，消费类商品占据农村市场主流，猪羊市场却退出了历史舞台。”张富国介绍说，如今的农村大集，也逐渐向时令化、成品化方向发展。

采访当天，记者又遇到附近村民王玉娥，她正和刚从外地赶回来过年的儿子一起来集市上置办年货。她说：“虽然儿子在网上买了好多生鲜、水果，但我还是愿意来这大集上逛逛，就是想来感受一下这传统的年味气息。”

她介绍，现在随着农村电商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农民也能做到足不出户，坐享电商送货上门的便捷，传统的年货大集已不再是农民置办年货的主要途径，尤其是村里的年轻人都愿意直接在网络上采购年货，电商的崛起无疑对农村传统年货大集造成冲击，且影响力在未来几年会愈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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